果宓對著凱撒一通思想教育,好說歹說作為普通朋友,應該保持應有的距離。
她特意著重在“普通朋友”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結果凱撒完全聽不懂她的意思,說來說去最後都隻能換來簡短的兩個字的回答
“不好。”
果宓濕漉漉的耳朵已經半乾,仍舊有水分蒸發的冷意從耳朵上傳來,讓她抓狂不已
“你跟斯洛克是親兄弟,應該是成年北極熊兄弟中關係比較好的了,你們倆會像昨天晚上那樣貼在一起睡嗎?”
凱撒滿臉凝重,半響吐出兩個字
“不好!”
果宓呆了呆,會不會貼在一起睡也回答不好?
凱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吐出了除了“不好”兩個字以外,其他的回答
“我和斯洛克關係不好,誰跟你說我和他關係好?”
在這一刻,這句話變成了絕殺,果宓徹底放棄和他繼續溝通交流,乾笑兩聲,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凱撒坐在原地看著巨型毛球爪子“砰砰”落在地上,帶著小熊擠開草叢開始繼續趕路,默默起身一如既往地跟在了後麵。
這裡是人類小鎮的輻射範圍,為了保證自身安全,他們的確是不能呆在這兒。
但斯洛克說的也不是完全毫無道理,他們有必要非要回到雪山,隻是北極熊可以等到海麵結冰登上海冰,果宓卻多了幾分遲疑。
以北極的寒冷程度,冬天海冰開裂的可能性較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而且一旦上了浮冰就相當於沒有了凍土層,她也不能再挖坑冬眠。
總而言之對她來說,登上海冰弊大於利。
這麼顯而易見的利弊,原本是不需要糾結的,但果宓有了新的煩惱,那就是兩隻小熊。
不管怎麼樣,海豹永遠都是北極熊最主要的食物來源,小熊不可能永遠跟著她在島上找那些鳥蛋野草野果充饑。
他們需要登上浮冰,去學習自己真正賴以生存的技能。
而這樣的技能,果宓沒有辦法教會他們,好在現在還有夏天,她會願意教給兩隻小熊那些狩獵技能。
隻不過學習這些技能的前提是,他們必須登上浮冰。
按理來說冬天恰好是冰層最牢固的時候,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可她偏偏不是一頭北極熊。
棕熊在食物充足並且氣候溫暖的時候或許可以不進入冬眠,而果宓身處的環境明顯不滿足這個條件。
日複一日感覺到自己對深度睡眠的渴望,果宓內心的焦躁也隻有她自己才明白。
“果宓,我們抓到了狐狸!”
鮭魚跑在前麵,魚骨嘴裡托著狐狸的屍體跟在後麵,一前一後跑出了草叢,興奮地將戰利品展示給果宓。
狐狸還沒完全斷氣,身體微弱的抽動著,眼裡尚且殘留一絲清明,看著果宓瞳孔驚恐地收縮著,嘴裡發出幾聲微弱的慘叫,但很快就被喉嚨上的豁口滲出的血沫子嗆住了。
臨近冬天它們不再是之前那副灰白相間毛發參差不齊的樣子,而是長出了又厚又重細密綿長的白色厚毛,現在這身漂亮的毛沾滿了血色。
鮭魚一爪子拍的它身上,抬著小腦袋看果宓,她嘴邊還有紅色的血跡,不難猜出是她給了這隻狐狸最後一擊。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狐狸最後一絲的生息流走,化作冰冷的屍體,眼睛還大大睜著,隻不過已經蒙上了霧蒙蒙的陰霾。
果宓看得心中一跳。
看見生物的死狀所帶來的那絲不適是有的,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習慣了狩獵,早就微乎其微了。
然而看見這隻狐狸,她心裡想到的是物競天擇。
成年的狐狸也會因為身形矮小,最後命喪於兩隻北極熊幼崽的爪下。
在這片大自然裡,弱小和不成熟就意味著死亡——
小熊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