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哭了很久,一直到黎禦笙兩人喝完粥,清洗好石鍋,男人這才停下哭泣,胡亂的抹了把滿是淚水的臉。
“那個,謝謝你們,我叫張翰起,這是,這是我姐姐的孩子,還沒取名。”
張翰起抱著小嬰兒站起身,衝著救命恩人深深鞠躬,“還未請教兩位恩人大名?”
“黎禦笙。”
“小僧名為長生。”
兩人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名字,又看向張翰起,開口詢問道,“可否跟我們說說你遇到了什麼嗎?還有那個追殺你們的人是?”
聽到兩個救命恩人詢問這件事,張翰起臉上又劃過一抹濃鬱的悲傷,他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我生在白雲村,是村裡唯一的秀才,我很少回村裡,因為我嫌棄那裡落後,但又不得不回去,因為我姐姐在村裡。”
“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她將我養大,什麼好東西都給了我,我怎麼可能放著她不管呢?所以我便在城內村落兩邊跑,當然,我也有在埋怨過姐姐,為什麼不跟我去城裡住。”
“姐姐說,她在村裡住的舒服,不喜歡去城裡,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已經和村裡那個木匠定了親,我當時氣的狠了,去找那個木匠對峙,木匠脾氣很好,跟我說了很多,我看他真的對姐姐很好,這才同意這門親事。”
說到這裡,張翰起又是一聲苦笑,他顫抖著手輕拍懷中的繈褓,眼角又掛著幾滴晶瑩的淚。
長生遞過去一方手帕,示意張翰起擦擦眼淚,張翰起道了聲謝,擦了擦眼淚這才繼續說道。
“兩人成親的時候很熱鬨,我看到姐姐幸福的笑我也很開心,回村的次數也多了,後來沒過幾個月,我姐姐有了身孕,木匠很高興,給小侄子做了很多玩具,我們所有人都很開心。”
“就在一個月前,小侄子出生了,而在那天夜裡,那個追殺我的人來到了村子裡,他是個看起來很老的和尚,但消瘦,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僧袍,看起來很狼狽。”
“因著當時小侄子降生,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喜氣洋洋的,就給了那人一碗飯,那人也就在村裡住下了。”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傷,整個人都很狼狽,但他會給村裡的人念平安經,村裡人也會給他一碗飯,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就在昨夜,我緊趕慢趕的回到村裡,拿著給姐姐買的禮物正想要去找她的時候,卻看到一地的殘肢。”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趕緊跑去姐姐家,姐姐見我回來急忙忙把小侄子塞進我的懷裡,把我推進了地窖。”
“她告訴我彆出聲,保護好小侄子,隨後就匆匆離開,我聽到了慘叫聲,還有咀嚼聲。”
“等外麵恢複安靜,我這才敢離開地窖,抱著小侄子跑出了村落,可沒想到那人竟然發現了我的行蹤,我隻能抱著小侄子跑進了森林,最終遇到了你們。”
……
聽他講述完,長生陷入了沉思,回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個身影,疑惑詢問,“可昨晚上的那個追殺你的人,身形很壯碩,並不像是你說的消瘦。”
“我也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在一瞬間變得很壯碩,我在森林逃跑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他就像是膨脹的饅頭,一下就變得壯碩。”
“好,小僧知曉了。”
長生微微頷首,表示已經了解了情況。
“那個,不知可否麻煩兩位恩人幫我一個忙?”
張翰起猶豫了一瞬,還是張口請求兩人的幫助,“我的命沒關係,但是我的侄子還小,能否請兩位帶他離開?給他找個好人家就好。”
“張翰起無以為報,若報完仇後若是還能留下一條命,我必定當牛做馬報答!”
“你的孩子自己帶。”
黎禦笙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打了個哈欠,戳戳身旁坐著的長生,“我知道那人是誰了,你要是修為上去了我就告訴你他是誰。”
“你知道那是誰?”
長生驚訝的看過去,連忙追問起來。
“等你修為上去了我就告訴你。”
黎禦笙眨眨眼,並不打算現在告訴他,聽這個張翰起所說的情況,雲衛應該已經恢複了不少修為,按照長生現在的修為,應該打不過。
當然或許再過幾天,長生的修為就能和那人平起平坐了。
“至於你,沿著這條路走,去另一個村落吧,那邊安全。”
黎禦笙又看向了張翰起,這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去了隻是給雲衛送餐的。
“可那人!”
“你去了隻是送死,你讓這孩子怎麼辦?是讓他在彆人家受苦?”
黎禦笙打斷了張翰起的話,指著小嬰兒開口說,“那是你姐姐血脈的延續,你忍心將這孩子送去彆人家受苦?”
“我……”
張翰起低下頭,對上張開眼的看著他的小嬰兒,手指被他軟軟的小手抓著,頓時又是一股清淚流下。
是啊,這是姐姐最後的血脈了,他怎麼忍心把這孩子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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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張翰起還是抱著孩子離開了,黎禦笙也離開了一會兒,讓狐瑾朝保護好長生,他去找雲衛。
雲衛的位置還是很好找的,就在張翰起的村莊,黎禦笙站在高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
雲衛在村莊內畫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將整個村莊覆蓋,把所有死亡橫死之人的魂魄禁錮在其中,而他坐在法陣的最中間,手指掐著一個怪異的首勢,他正在吸收法陣內的黑氣。
黎禦笙看了眼,手掌緩緩抬起,一股純白的力量在他指尖凝聚,隨著他手掌輕微擺動,一個完全籠罩住雲衛結界的白色結界出現,將雲衛完全禁錮在這片區域。
對的,他就是留著雲衛給長生解決心理問題的,雖說小和尚現在看著很正常,但仍然會被噩夢驚醒,為了幫他解決這個心魔,那就讓他親自解決掉這個人好了。
等布置好結界,黎禦笙又雙手合十,一連串經從他口中吐出,金色符文在他身後浮現,他念的是超度經文,為了避免雲衛恢複到全盛到時候長生打不過,所以要削弱一下。
他現在的修為念經文當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一瞬間的功夫,被雲衛禁錮的魂魄直接被超度,雲衛吸收不到黑氣,頓時睜開猩紅的眼睛掃視四周,卻沒看到任何身影。
“好久不見啊雲衛,還記得我嗎?”
黎禦笙一閃身出現在雲衛的麵前,臉上的狐狸麵具閃過一抹白光,化為一隻白色的狐狸蹲坐在黎禦笙的身邊,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