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在外麵說得痛心疾首。
陳阿平的心情也跌落在了穀底。
這些年來,他一直以為家道中落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會好起來。
他知道陳大在外麵受苦,手裡麵有錢的時候,就計劃著等陳大回來,先清賬。
再給他開個超市,讓他看店打發時間。
隻要日子安安穩穩地過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今天,他開始有一點明白,奶奶為什麼會說那種話了。
陳阿平打開門,用身體擋在門口。
他甚至都不願意讓陳大知道房間裡麵的事情。
鐵青著一張臉對陳大說:“你說我不對,我哪兒做得不對?”
“你從小教育人要有忠孝,我自認為我做得相當好。”
“如果你覺得我沒有做,喂狗就喂狗。”
麵前是曾經一個眼神就會讓陳阿平怕得低頭的人。
也是為他遮風避雨的大叔。
但是現在,陳阿平好像爆發,怒吼。
陳大有點錯愕,顯然沒想到那個乖巧聽話的兒子,也會有忤逆他的時候。
片刻的怔神之後,是更加憤怒的呼吸。
陳大咬牙啟齒地怒吼一聲:“我是你爸!”
“我知道。”陳阿平語氣平淡地說:“要是換成彆人,我早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陳大又將眼睛瞪圓了。
激動地說:“我落魄了,彆人踩我一腳,連你也要看不起我。”
“好,我不想和你廢話。明天和我一起去,簽諒解書。”陳大固執地說。
陳阿平譏諷一笑。
語氣之中透著失望:“你知道謝謙是怎麼進去的嗎?”
陳大呆了呆,他甚至沒想過問。
陳阿平繼續說:“這些年來,我一直承受著他的欺壓,隻要他打牌輸了錢,必定會來找到要錢。”
“給的少了就是罵幾句,要是沒錢,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陳大呼吸沉重了起來。
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前,氣憤道說:“瑪德,敢欺負我的兒子,我去宰了他。”
至少,這話說得陳阿平又覺得自己還是他的兒子。
所以他接著說:“我終於受不了欺辱反抗了,沒想到他還報警。警察一詢問,他自己將自己送了進去。”
這樣荒唐的說法讓陳大有點驚訝。
他遲疑了一會兒。
還是說:“那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是頭鐵了點。”
“都是一家人,這樣,明天讓他們給你道歉,還是將諒解書簽了。”
“阿平,你要記住,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線,不要做得太絕。”
這一刻,陳阿平對他的說教真的真的很反感。
“不可能。”
三個字,看都懶得看,直接就要關門。
“陳阿平!我是你爸,我說的你要做。”
陳大拿出了父親的威嚴。
看見陳阿平無動於衷,挫敗感一掠而過,很快就露出那種不甘心的表情。
低吼一聲:“你簡直變了,你這樣還要不要我做人?你讓我還怎麼在社會上混。”
“夠了!”
陳阿平終於難以壓製心裡的火氣。
拔高聲音說:“這些年不給你說,不代表我沒有吃苦。”
“你既然不想重新開始,還是覺得外麵的人好,那就彆說你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