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中海前腳剛走,後腳井家大院來了媒婆花三姑。
給井茉說婆家。
花三姑看見躺在炕上病歪歪的井茉,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丫頭這是怎麼了?”
井張氏笑了,把自己的大煙袋點著,又給花三姑裝了一袋煙。
“受了點風寒!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井張氏對於花三姑的質疑,表現出十分的不滿。
花三姑哈哈一笑,自己掩飾了一下尷尬。
“人家崔家說了,閨女醜俊不論,就是要身體好!”
言下之意,有病的是高低都不行的。
說完,花三姑偷偷打量了井茉幾眼,滿臉通紅,倒不像是癆病。
看到井張氏明顯的不高興,花三姑乾笑兩聲:“老嫂子,你可千萬彆生氣,我這也是一手托兩家不是?”
井張氏想想也是這麼個理,花三姑的口碑還是相當不錯。
不是那種花說柳說,兩頭瞞著的人。
於是井張氏也很快釋然了:“你來的時候,張郎中剛走,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問他!”
這件事,井張氏必須要說明白,事情成不成都無所謂,這要是把井茉有病的話傳出去。
以訛傳訛,沒準以後會傳成什麼樣子。
要是那樣,就把井茉一輩子的幸福都給耽擱了。
畢竟誰家娶媳婦,也不願意要一個病秧子吧。
聽井張氏都這樣說了,花三姑就把男方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男方和已經去世的青荇娘家是一個屯子。
家裡也有百畝良田,和井家家境差不太多。
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但是勝在樣貌長得好。
花三姑把那孩子誇的天花亂墜。井張氏動心了。
兩個孩子年歲相當,男孩子十八歲,長井茉三歲。
家裡條件雖然略遜於井家,但也說得過去。
條件都稍微差一點,井茉嫁過去才不會被瞧不起。
“這件事,我自己也做不了主,等我和她兩個叔叔商量以後,再給你個準信,你看成不?”
井張氏說完,心裡擂鼓一般,就怕花三姑問起大少奶奶。
萬幸的是,花三姑並沒有問。
其實這事也正常,誰家的姑娘找婆家,都是長輩做主,奶奶和叔叔已經夠了。
一個女人,彆看是親生母親,還真沒有權利摻乎女兒的婚事。
井張氏沒敢自己做主,井茉自從王家回來以後,小臉上就沒見過笑模樣,她要是不願意,井張氏不想逼迫她。
一個沒有爹娘疼愛的孩子,她想多疼惜她一點。
人生大事就讓她自己拿個主張吧!
花三姑走了以後,井張氏小心的問:
“茉兒,媒婆的話你也聽見了,你覺得咋樣?”
井茉目光空洞的看著房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改變。隻是說出的話透著淒涼和無奈!
“奶奶,我還能選嗎?人家要是知道,會要我嗎?”
井張氏倒抽了一口涼氣。
活了一把年紀了,還不及一個十幾歲的丫頭了。
大少奶奶的事,到現在是沒有人知道,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事情早晚都有露餡的那一天。
說媳婦哪有不看娘的!
到那個時候,彆說這樣的人家,就算是普通的富戶,恐怕也不會要井茉。
井張氏真是後悔,剛才沒有立刻答應了這門親事。
井張氏走出房門,站在院子裡大聲喊兩個兒子:“老三,老四,到我的屋裡來一趟。都麻溜的!”
井連海聽見喊聲,沒敢怠慢,急忙從屋裡出來。
見老娘還站在院子裡喊呢,三步兩步走過去,扶住她的胳膊。
“這個老四,乾啥都沒有個沙愣勁,也不知道磨蹭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