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月二十三,井張氏開始天天盼著二兒子回來。
直到臘月二十八,井連山才從城裡回來。
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清荷是在井家大院傷透了心,說什麼都不肯再來了。
但井連波沒有回來。讓井張氏很是失望。
“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回來看看老娘!”
“老五趁著放假有時間,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去了!”
“我覺得出去長長見識也挺好!”
井連山笑著安慰老娘。
“我哪是怨他,是想他了,這個臭小子!”
井張氏笑著搖頭。
可她沒發現,笑容逐漸的從井連山的臉上慢慢的消失。
他原本明亮而溫暖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惆悵。
井連山微微皺起眉頭,嘴唇輕顫,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其實,井連山並不知道井連波去了哪裡。
兩個月前,他隻給二哥留下八個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就沒了人影。
井連山今年之所以回來的這麼晚,也是一直在等老五。
可惜,一點音訊都沒有。
無奈,井連山隻好一個人先回來。如果哥倆過年都不回來,井張氏會起疑心的!
“老二,我覺得應該給老五娶房媳婦了,有了家他也就收心了!”
井張氏覺得,井連波這麼不定性,就是因為無牽無掛。
如果有了老婆孩子,就有了責任,他就不會這麼任性了。
“娘,你就彆操他的心了!他還小呢,再過兩年再說吧!”
井張氏笑笑:“都是你把他慣的!”
娘兩個說話之間,麵條已經煮好了。
桌子碗筷擺好了,井連城起身去外麵吃飯。
井連山才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點呆板。
“老四的腳怎麼了?”
井張氏搶在井連城說話之前:“沒事,快吃飯吧,坐了一天的火車,你也餓了!”
井連城見母親這麼說了,也暫時壓下了說話的衝動。
吃過飯以後,井張氏拉著二兒子的手,含著眼淚把這一年裡,家裡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娘,你也彆上火,東西沒有了可以再置辦,人沒事就好。”
“等過了年,先買兩匹馬,一掛馬車。種地的事,也不用犯愁,我還有一些積蓄。”
娘兩個說話的時候,井玨已經跑過來兩趟了,井張氏知道,這是蔡冬著急讓井連山回去。
雖然還有一肚子的話,想和兒子說,但井張氏也不得不考慮蔡冬的急切。
還是讓井連山抱著井玨回去了。
井連山出門以後,井張氏瞬間被一陣孤獨感籠罩。
雖然自己有五個兒子,可想和他們說說話,都是奢望。
井連海和井連城雖然常年在身邊,井張氏卻覺得和他們無話可說。
井連山畢竟每年回來都是行色匆匆。
最近屯子裡瘋傳最厲害的話題,一個是胡子,一個是大少奶奶。
崔家沒有把大少奶奶的事情說出去,也隻是延緩了流言傳播的時間。
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傳播速度。
現在整個井家店議論紛紛,井家大院的人都不敢出去了。
井連山一下火車就聽說了,隻是怕母親上火,沒有說罷了。
隨著大少奶奶的話題不斷的擴散,井茉和井魁也成了大夥茶餘飯後的談資。
井連山和往常一樣,過了初五就急忙回去了。
很快就到了春播季節,井張氏拿出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也隻是重新置辦了一掛馬車,兩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