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匪慌忙把椅子拖了出去,又拿來一張乾淨的。
於祥慢條斯理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滿臉笑容。
像和鄰居聊天一樣的說:“你家已經去了兩趟了,你說的地方什麼都沒有,看樣子以前就是對你太好了,讓你有膽子來糊弄我了?”
“不敢啊!當家的,我家是真的沒有錢啊!”
於祥用小手指揩了一下嘴角,嘿嘿笑了:“是嗎?”
隨後,三個手指一撚,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吊起來!”
兩個土匪用繩子綁住郭有良的手腕,把他吊在房梁上。
“褲子扒了!”
於祥話一出,郭有良麵如死灰,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上劈裡啪啦的滾落。
“我說,我交代,我家有錢,我說呀……”
於祥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聲音冰冷:“晚了!”
春妮在於祥那句把褲子扒了之後,迅速轉過頭,她不知道要用什麼刑罰,但聽郭有良的叫聲,也能猜到,一定是極其殘忍。
要不郭有良絕不會叫的那麼淒慘。
春妮把頭埋在手臂間,瑟縮在牆角。
耳邊傳來郭有良殺豬般的慘叫,隨後鼻孔裡聞到一股屎尿的騷臭味。
郭有良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春妮聽見有人跑出去的聲音。沒過一會,又有人跑回來。
然後耳邊傳來潑水聲。
郭有良氣若遊絲般的聲音響起:“錢埋在豬食槽子下麵,這回是真的,我不敢撒謊,放了我吧!”
於祥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踱出了屋子。
春妮慢慢扭過頭,從胳膊的空隙往外看,郭有良從房梁上放了下來。
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下午的時候,下山的人回來了,果然從豬食槽子底下挖出了錢。
郭有良連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待著。
聽見於祥說出那個走字以後,強忍著下體的疼痛,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土匪連晚飯都沒吃,要連夜上山了。
大當家的一丈紅二十五歲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
這一次,又有這麼多的收獲,綹子裡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熱鬨熱鬨。
桃姑娘覺得,可以讓春妮幫幫忙。
早死幾天和晚死幾天也沒有啥區彆。
山裡的女人除了大當家的,也隻有她一個女人,畢竟女人當土匪的實在不多。
於是春妮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上山的時候,春妮依然被綁著雙手,走在隊伍的中間位置。
山路不好走。土匪都是牽著馬匹,隊伍排出去老遠。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桃姑娘把春妮放在她和一丈紅的身邊。
一丈紅為人慷慨,每次到手的錢財,去除綹子的日常開銷和必備的物質購買,剩下的錢都會分下去。
當然平均分配是不可能,幾個當家的,肯定是多一些,但就算最低等的嘍囉也能分到。
所以土匪們都願意跟著她。
這一次,光井家就有兩千塊大洋,再加上那幾個散戶,足有三千多。
另外車馬、衣服、大煙膏子、這些浮財也能變現。
糧食留夠綹子吃,也能賣一部分。
山裡是不存太多餘糧的,其實土匪在山上也不是隻有一個藏身的地方,畢竟狡兔還有三窟呢!
土匪的日子也不好過,官兵的圍剿,綹子之間的吞並。
隨時威脅著一股綹子的生死存亡。
據說現在很多綹子都被招安了,去打小本子去了。
一丈紅可不想去湊那個熱鬨,她一個女人,隻想保住現在的一百多條槍,在亂世中能活下去就知足了。
“這次的收獲真是不錯,過兩天把山上的事情安頓好了,給那個瞎子送些錢去,算是對他的獎勵!”
一丈紅瞥了一眼春妮:“順便打聽一下,那個老太太死沒死!畢竟收了人家的錢財,事情辦的不徹底,是咱們壞了規矩!”
一丈紅說完,於祥接過了話頭:“那老太太臨走的時候,我給她號過脈,她到不了家,會死到半道上,大當家的放心,不算咱們壞規矩!”
幾個人自顧自的說話,一點避諱春妮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