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王瀚趁著夜色的掩護,獨自一人悄悄的來到井家店。
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給龍五換了一次藥。
王瀚檢查了一下龍五的傷口:“沒有什麼問題,剩下隻有等著慢慢恢複了!”
“老五,我最近可能會出趟遠門,有急事,近期是不能來看你了,我給你留一些藥,再過三四天,你再換一次吧!”
龍五沒有問王瀚去哪,隻是鄭重的握住他的手:“王大哥,你多保重!”
四隻有力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王瀚不是遊擊隊的人,卻為他們做了很多事。
“王大哥,我十天八天能不能恢複好?”
王瀚看了龍五一眼:“應該能站起來!”
龍五皺緊眉頭,他要的不是能站起來,而是可以能跳能跑。
王瀚重重的拍了一下龍五的肩膀:“著急也沒有用,安心的養傷吧!”
龍五沒有回答,怎麼能不急?上級交代的任務完不成,得有多少人在冰天雪地裡挨凍。
王瀚告彆龍五,連夜回了王家圍子。
又過了五天,春妮在井魁睡著了以後,偷偷的溜出了井家大院,去看龍五。
春妮掀開窖門的時候,沒有聽見熟悉的劃火柴的聲音。
她摸著黑下去,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生怕出一點意外。
“龍五少爺?”
春妮試探性的輕輕喊了一聲,黑暗中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
聽著熟悉的聲音,春妮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回到肚子裡。
她摸索著點亮煤油燈,發現龍五並沒有在褥子上躺著,而是貼著窖壁站著。
那條傷腿在一直發抖,他的臉上密布著豆大的的汗珠。
春妮吃了一驚,急忙扶住龍五,讓他重新躺回到褥子上。
她知道,龍五這是著急了。
整天困在這個方寸之地,想見點陽光都是奢侈的事,換作是誰,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春妮,外麵是不是很冷?”
土窖都是村民冬天儲存白菜,蘿卜的地方,即使外麵零下二三十度,窖裡也不會上凍。
春妮不自覺的搓動雙手:“比前兩天又冷了不少!”
龍五長時間的沉默。
春妮也不說話,陪著他坐了一會,就爬上去回家了。
井魁要是半夜醒了,不見她就麻煩了。
龍五頹廢的神情讓春妮很是擔心。
早上,春妮打開大門的時候,發現那個女瘋子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偎在牆角處。
春妮感覺出異樣,急忙跑過去,伸手一推,瘋女人咣當一聲,栽倒在地上,已經僵硬了。
昨天晚上,井連海無意間插上了大門,這個瘋女人沒進去門房,在這個寒冷的晚上,凍死了。
春妮跑回院子,把這件事告訴了三少奶奶。
井連海歎了一口氣,心裡深深的感到自責。
昨天晚上,他要在插大門的時候,多看一眼,也許這個瘋子就不會凍死。
自從雪梅懷孕以後,井連海的心柔軟了不少。
“一會,你去買一領草席,把她安葬了吧!畢竟她死在咱家的門口,就當給沒出生的孩子積德了!”
雪梅撫摸著小腹,對井連海說。
“行,一會吃完早飯我就去!”
吃過早飯以後,井連海去了安合屯,天近中午的時候,背著一領草席回來。
春妮和三少爺一起,把瘋女人用草席卷了,放在爬犁上,拉著去了亂葬崗。
用雪塊給她堆了一座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