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茉顧不上身體的笨重,由薑大誌扶著急步走來。
進了屋,立刻用雙手抓住春妮的肩頭,仔細打量,終於在她的臉上發現了熟悉的影子。
“春妮,真的是你嗎?”
春妮低下頭,不敢有半點回應。
自己為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沒辦法解釋,其中的利害關係,春妮再清楚不過。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著裝下去。
見春妮低著頭,漫不經心的擺弄自己的手指頭,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
井茉急了,拿起薑大胡子家晾衣杆上的擦臉布,蘸了點溫水,細致的擦去春妮臉上的汙垢。
春妮不停的躲閃,又怕躲的急了,再閃到井茉的腰。
隻擦了大概,井茉的眼淚就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春妮,真的是你,你咋變成這樣了,你還認識我嗎?我是井茉啊!”
井茉也不嫌棄春妮身上又臟又臭,緊緊抱住她,就像抱住久彆的親人。
兩年多了,對於那個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卻沒有親情的家,井茉知之甚少。
那天,小兩口從家裡出來,井茉就暗暗發誓,這樣的娘家不要也罷。
既然給自己找了一個窮婆家,奶奶又那麼毫不掩飾的嫌棄。
為了薑大誌,她決定沒事絕對不會回娘家去。
當井茉得知奶奶和三叔以及春妮被四峰山的土匪綁了肉票。
井家大院被洗劫一空的時候,她所有的怨恨立刻煙消雲散,隻剩下焦急和擔憂。
於是由薑大誌陪同,急忙的趕回家去。
她回家的那天,正是井老太太和井連海回家的日子。
井張氏死在了半路上。
井連海心力交瘁,也隻剩下一口氣。
井茉心如刀絞。
井家大院風雨飄搖,所有人都沒有好心情。
井茉從三嬸那裡得知,春妮依然留在山上,因為井家既沒有贖她的實力,主要是沒有贖她的打算。
她基本是死定了。
井茉在家裡待了三天,井連山和井連城對她都沒有好臉色。
他們把井家的這場災難全部怪罪到大少奶奶的身上。
井茉自然而然的受到牽連,成了井家大院明麵上的敵人。
沒有人待見她!
井茉臨走的時候,找井連山商量,想把井魁帶走,遭到二叔的拒絕。
“井魁是井家的根,是大哥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骨血,井家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讓井魁流落在外。”
井茉慘淡一笑,唯一的骨血?難道自己就不是井家的女兒嗎?
就因為她有一個那樣的母親,她就該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嗎?
井茉哭著離開了井家大院,井魁想要跟著姐姐走,卻被四叔緊緊拽住。
井茉回到家以後,整整病了半年,要不是薑家細心照料,開導和撫慰,她很可能早就和她娘相聚去了。
身體好了以後,隨之好起來的還有心情。
井茉終於想明白了,娘家其實就是一個浮來暫去的地方,她下半輩子是要在薑家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
她調整好心情,心裡就沒有那麼苦了,現在還有了身孕,她的臉上也開始掛著笑容。
井茉一直以為,春妮死在了四峰山上,沒想到會在這裡相見。
薑大誌回去以後,一直在想,他到底在哪裡見過那個瘋子呢?
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熟悉感呢?
後來他忽然想起來,那個瘋子很像井魁的童養媳春妮。
井茉剛開始聽的時候,也隻是淡淡一笑,並不相信。
但薑大誌說了兩遍以後,井茉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於是她一刻也等不了,急忙要出門尋找春妮。
出了房門,正看見春妮跟在薑大胡子的身後進了屋。
井茉急忙的奔著薑大胡子家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