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餘氏抱著井茉,哭的斷斷續續,時常上氣接不住下氣。
嚇得井茉不敢大聲哭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姥姥一口氣上不來,也跟著大舅走了。
她畢竟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
王餘氏明白井茉的心情,允許她和薑大誌去靈前磕了頭。
王瀚的三個兒子,五個侄子披麻戴孝,跪在靈前。
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春妮跟在井茉的身邊不時的四處打量。
王瀚的老婆哭的幾次昏厥,據說他們夫妻成親二十多年,從未紅過臉。
王瀚忽然就離世了,連一句話都沒有交代。
要不是孩子們還小,她真想一頭撞死在他的棺槨前,也能和他一起去了。
井茉慢慢走到舅母的身邊,一句安慰的話沒說,娘兩個就抱在一起,相對垂淚。
整個王家大院一片愁雲慘霧,哭聲不斷。
王熙林的腰杆也挺不直了,一時之間好像蒼老了很多。
家裡很多事情都是老三王繼在張羅。
兄弟三個這些年一直很和睦,這其中王瀚功不可沒,他一走,王家大院無疑是折了頂梁柱。
過了一會,王家大門口傳來一陣馬嘶聲。
大門開處,王家的大馬車緩緩駛進院子裡來。
趕車的竟然是老二王闞。
王瀚死了,王闞現在就是王家的長子,家裡這麼大的事,王闞理應在家料理。
竟然親自趕著馬車出去接人去了。
【誰這麼大的麵子,竟然是王闞親自趕車接來的!】
人群中議論紛紛,都對車裡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馬車停在院子中央,王繼急忙趕來,扶著王熙林走到馬車旁邊。
王熙林親自掀開馬車的簾子,恭請馬車上的人下車。
人群都不自覺的往前幾步,都想看一看車上到底是何許人也!
王闞伸出了手,一隻枯瘦的手掌攀上了他的胳膊。
車內之人扶著王闞的手臂下了馬車。
那人麵容清臒,一頭花白的頭發,用一根古樸的木簪束起。
身上是半舊的青色道袍,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的腰帶。
看年齡也就三十多歲。
那人手中拂塵輕輕一揮,從容下了馬車。
臉上微笑平和,如春風拂麵。
仿佛滿院子的悲戚都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祥和寧靜。
生死在這個人的麵前好似尋常一般。
“噓……原來是他!”
人群中有人道出了道長的身份。
海雲觀的清虛道長!
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見過他的更是寥寥無幾。
據說這個人精通陰陽五行,奇門遁甲,醫藥占卜。
傳的神乎其神!
此人多大年紀,沒有人說得清,據說他性情孤傲,而且行蹤不定,即便你砸下重金,也未必請得動他。
早在十天前,就有傳言說清虛道長雲遊至此,但卻沒有一個人得見真顏。
王家的麵子可真夠大的,居然把他給請來了!
王瀚死的太突然,要想找高人斷個陰陽,清虛道長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隻是不知道王家是怎麼請得動他的。
清虛道長下了馬車以後,整個王家大院都肅靜了。
連哭聲都暫時停止了。
春妮站在人群中,仔細打量這個清虛道長,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敢肯定,這個人她一定見過,到底在什麼地方,一時之間倒是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