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疼疼,您輕點!”
紹臨深歪著脖子,紹母手往哪邊擰,他就往哪邊偏,雖然也沒感覺到多疼,就是一個勁兒直嚷嚷。
紹母也不是真想教訓兒子,看他皺著張臉,哼了幾聲也就鬆手了。
對於老伴兒管教兒子,紹父從來不拆台,隻默默拎起地上的蛇皮袋子,打開一看,好家夥,裡頭居然全是吃的。
整個人都傻眼了,立馬急得揪住兒子衣領,低吼道
“臭小子,家裡也沒讓你餓著冷著,你居然敢給老子去乾壞事?”
“說,這些東西都從哪裡打劫來的?還不趕緊給我還回去。”
“唉,有話好好說,彆嚇著孩子。”邵紹母看自家男人打算動真格,趕緊堵在中間勸解起來。
紹父壓著氣,食指點了點邵母,又指向紹臨深,半晌隻憋出一句
“他都快二十歲了,還孩子個屁。咱們像他這麼大歲數,這家夥都能打醬油了。
你再瞧瞧他現在像什麼樣子?真是慈母多敗兒,他就是被你給寵壞的。”
“哼,當你沒寵著一樣。”邵母小聲嘀咕了一句。
看著兒子被衣領勒紅的脖子,拿手輕輕掃了掃,瞪眼道
“還不老實交代,再不說,我可救不了你了。”
“我是打算說來著,可你們也得給我時間呐。”紹臨深坐在門檻上,指著自己委屈道
“搶劫東西可是要吃槍子的,我至於為了這點東西犯傻麼。這是上回我去縣裡,在路邊救了個人,人家感激我,硬要塞我手裡的。”
說罷,紹臨深就將自己在縣裡的事情,經過億點點藝術加工,把何心蓮冒領功勞,結果誤打誤撞被自己戳破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並著重表示,二老以後不用操心他乾不了農活,以後娶不到老婆,還會餓死的情況了。
“哎喲,我說呢,那姓趙的今早碰麵,咋斜著眼看我,還老用鼻孔哼唧人。”
紹母笑得見牙不見眼,回憶起早上遇見大房一行人時,總算明白他們那副鼻孔朝天的神情是怎麼回事了。
紹父沒說話,但那雙粗糙的大手捧著證明表,一遍遍摩挲的動作,無不表明心底有多高興。
紹臨深看二老興高采烈的模樣,隻覺自己做的一切都沒乾。
畢竟,就算他再有本事和主意,能改善家裡生活條件,在父母眼裡都比不得孩子有份鐵飯碗,更讓他們安心。
破屋裡一家三口暢想著未來的打算,卻不知這消息給村裡帶來多大轟動。
隻一天時間,紹臨深當上供銷社售貨員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連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
原本在村民眼中人嫌狗厭的混子,現在倒成了難得的相親對象,拐著彎的親戚都快將紹臨深家的門檻給踏破了,一個個都是給他保媒的人。
當然這裡邊,卻不包括老宅大房那一家子。
準確來說,他們是壓根還不知道紹臨深當上售貨員的事情。
究其原因是村裡人從這幾件事中,雖然看了不少熱鬨,私底下卻覺得紹大伯一家子晦氣,因此被村民們明裡暗裡躲瘟神一樣,瞧見他們過來就走開,壓根不和老宅那些人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