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紹老太這一番無賴話,紹父邵母好懸沒氣暈過去,原本緩和下來的神色瞬間比冰塊還冷。
紹父一口回絕道“媽,我看不隻是爹老糊塗了,你也糊塗的厲害。分家的事情都白紙黑字公正過得,不是你耍賴就可以糊弄過去。”
“你,你個不孝子,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你發達了,就準備撇開爹娘,自個兒瀟灑快活是吧?”
老太太拍著大腿直嚷嚷。
可除了大房那幾人跟在邊上敲邊鼓,被趕著過來的邵二伯一家都低著頭,恨不能原地消失,更不要說幫著紹老太附和了。
紹老太眼看一計不成,還想鬨,眼角就看到三房那小兔崽子領著李村長等人急衝衝過來。
一照麵,對方就開口訓斥道
“老太太,你們今天又是整的哪一出?咋你們家天天在村裡唱大戲呢?
我說你們家今天怎麼沒人去上工,原來都跑這兒來鬨事了。”
李村長虎著臉,誰的麵子也不給,直接指著紹大伯等人的鼻子道
“紹愛國,趙芳,你們趕緊帶著一家老小去上工,誰要再私下躲懶鬨事兒,我就讓計分員扣誰的工分。”
紹大伯隻覺心底委屈得不行,他今天真是啥也沒乾,結果還被當成典型臭罵一頓。
這會兒隻能求爺爺告奶奶的,讓一家老小趕緊離開,可彆繼續丟人現眼了。
紹建軍黑著張臉,跟誰欠他幾百塊錢一樣,眼神陰翳的盯著紹臨深猛瞧,哪裡還有當初剛毅從容的模樣。
紹母注意到這邊,正要開口,就被紹臨深抬手阻止。
他往前走了幾步,側身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位大堂哥,唇齒開合,道
“我跟你媳婦到底有沒有染,你自己心裡清楚,彆整得跟被人戴了綠帽子一樣,把什麼臟的臭的扣我頭上。”
“你要真能堂堂正正贏過我,那才算是個男人,而不是整天使些詭魅伎倆惹人發笑。”
說到這,紹臨深還故意抬手在他肩膀處拍了拍,好似隨口一說
“這男人啊,還是得自己有本事才能讓人看得起,否則彆說爹娘跟著受人白眼,就是媳婦都和自己不是一條心。”
說罷,紹臨深也不管對方怎麼想,隻用食指一點還趴在地上的何心蓮,讓他以後看好自己的女人,彆動不動就跑他跟前犯賤。
何心蓮渾身臟汙,又被婆母和小姑子聯手打了一頓,這會兒連爬起來都很吃力。
可看著眼前這個神情陰晴不定的丈夫,沒來由的縮了縮脖子,有些畏懼的低下頭,踉蹌著跟在他後邊離開。
“簡直是一群瘋子。”
紹母憤恨不平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轉頭交代兒子最近都不要回村裡了,省的被人鑽了空子,到時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紹臨深老老實實點頭應下,眯著眼看著走遠的那對夫妻倆,
心道‘好戲還在後頭呢。’
紹家老宅內。
自打上回從村口回來,大房幾人就清晰感覺到自家大兒子大哥跟變了個人一樣。
雖然人也和往常一樣下地乾活,卻再不跟任何人說一句話,白天就埋頭苦乾,一到家裡吃過飯,天沒黑就躺下睡覺。
隻有何心蓮清楚的知道,這男人心底憋著一股氣呢。
就男人每天晚上偷摸著往山上跑的架勢,何心蓮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對方要乾嘛。
但她也沒戳穿,自己還指望跟著對方過上好日子呢,為了將來,暫時伏低做小都能忍受。
果然不出她所料,隻時隔半個月。
這狗男人就再次半夜起來,悄摸摸偷拿了家裡唯一一支手電筒,妥帖的放在懷裡,背起放在屋裡放著的大籮筐,小心翼翼開門往村外那條路走……
縣城黑市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