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家人心底的小九九,邵臨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這段時間可忙得很。
因著靈童的名聲被宣揚出去,尤其是當天給趙神婆看相,揚言對方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
結果還沒等到第三天,那婆子就在當天晚上莫名其妙掉進茅坑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村民們發現,而那時人都已經泡發了。
有人說趙神婆這是被冤魂索命,也有推測是那些被她殘害過的婦人下的死手,可真相如何總歸沒人看到,最終也隻能被一口薄棺草草掩埋。
倒是這波另類的“宣傳”,導致來的人越發多,雖然大家隻是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誰家的雞丟了,頭上的簪子掉了,家裡的一袋白麵被人偷去……這種瑣事多不勝數。
但紹臨深靠著一大批“鼠小弟”,相當於擁有一個消息靈通的情報組織,對於這種瑣事,還不是手拿把掐。
而那些來求助的村民,也都十分守規矩,每回少則幾個雞蛋或一捆青菜,多則幾十枚銅板打底,隻要紹臨深“算”的準,能為他們解決問題,哪怕再窮苦、吝嗇的人也都會遵守“規矩”支付報酬。
靠著積少成多,倒也讓他暗中辦起了一家慈幼堂。
自古重男輕女者眾,那些女孩不是生下被溺死,就是被家人隨意丟棄,紹臨深就讓盤古幡留意十裡八鄉的各處動靜,有發現受害的女娃娃、殘缺的孩子就趕緊用幻術遮掩轉走。
同時,他物色了些有善心、家中缺錢的婦人,每月給足月錢讓她們幫忙照顧孩子,順帶給孩子們教點生存的本事。
而這一切,紹家人都不得而知。
他們隻以為這位“鼠大仙”平日給人測算做法,賺取香火和信眾,晚上回屋繼續修煉。
期間,紹家人不是沒想過偷偷托人去附近香火鼎盛的白雲寺裡,請個大師來看看。
可惜他們的錢都被那“鼠妖”把控著,自己又不得自由,就是腦子裡想再多都沒有用。
“唉,隻要這祖宗不要再折騰我們,咱就隨他去吧。”
紹老爺子活了大半歲數,也從之前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如今倒也不再執著於子嗣問題。
不就是家裡沒了男丁麼,大不了讓幾個孫女招婿,還不是一樣有紹家血脈。
因此,老兩口倒是對幾個丫頭和善不少,再沒像以前那樣對她們動輒打罵不休。
反倒是紹大伯三兄弟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僅開始塗脂抹粉,言行舉止都跟女人一般無二。
但他們明麵上卻又怕人瞧出端倪,不知打哪裡抱回一隻黑狗,整天剪狗子身上的毛毛,偷偷做成胡子貼臉上。
……
而另一邊,關家宅子內。
這段時間裡,紹寶珠過的可謂是水深火熱。
因著當初紹、關兩家定親的事並不光彩,而她又被關家早早領回家裡,現在村裡都在傳關家這是給兒子孫子買了一個童養媳,背地裡因為這事沒少被村民揶揄取笑。
以至於,關娘子等人越發瞧紹寶珠不順眼。
於是,紹寶珠在關家的這段日子裡,除了有做不完的活外,還整天被打被罵。
哪怕她尋求關景言的幫助,對方也隻會勸她忍耐,說家中長輩都不容易,讓她體諒一下大家。
“景言哥哥,你變了。”
紹寶珠眼中含淚,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看著對麵的人,聲音哽咽道
“你以前是最舍不得我受傷的,如今我這一雙手因為漿洗衣服都泡脫皮了,你都不曾關心一下。”
“既然當初我對你那般好,為什麼你還要轉嫁他人呢?”
關景言放下手中的書籍,抬頭看向眼前人,見對方臉色微變,卻老顧左右而言他,長歎一聲,轉而開口道
“我娘素來麵冷心慈,你讓她把氣出了自然就沒事了,若你實在受不了,大可以去山裡轉一轉,排解下心情,興許就會好些。”
紹寶珠聞言手指瞬間掐進掌心,低著頭,眼底神色莫名,好半晌才小聲應下。
於是,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