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歲小,雖然有些心機,可被人一嚇便露出了破綻。
“果然是你乾的。”
洪佩蘭捏緊木棍,眼底有著深深的防備和忌憚。
知道瞞不住,洪承榮這會兒倒也破罐子破摔,雙手捏著拳頭,狠狠瞪著女人,怒吼道
“那是他們活該,要不是他們,妹妹就不會死。誰要他們假好心贖我們回來了,當初我們要是跟著牙行的人走,說不定都不用受這份罪。”
“嘴上說的好聽,什麼拿我當親孫子疼愛,可轉頭見我多吃一口就喊打喊罵。”
洪承榮邊說邊流淚,看到女人沉著臉站在原地,也不管對方怎麼想,隻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咧著嘴,抬頭挑釁道
“他們害我這麼慘,我憑什麼不能報複回去?”
“娘,你真要為了這兩老不死的打我嗎?我爹可是侯府的公子。”
要不是那兩個老東西暴露出來,他還真沒想到自己的親爹有這麼大來頭。
‘哼,等我以後跟爹爹相認了,這些欺負過我的人,我定要讓爹爹將他們通通打死。’
洪承榮腦中滑過平安村那一張張熟悉的麵龐,尤其是被自己喊了好幾年爹爹,卻對他們兄妹倆見死不救的男人。
他要像當初燙螞蟻一樣,把那個男人一點點燙死,不,還是先用小牙簽紮進那人的肉裡,看他疼的滿地打滾,再用石頭一下下砸死最好。
就跟村裡的那些野貓一樣,等它們都被打怕了,才不會衝自己亂吼亂叫。
洪佩蘭可不知道眼前不過四歲的孩子心底在想些什麼,但她莫名有種直覺
自己一定要想法子製住這孩子。
要不然,難保對方下一個被禍害的不會是她自己。
母子倆心思各異,一時間都忘了出去領粥的事情。
倒是讓在外頭左等右等,都不見母子倆出來的洪鐵柱惱火的不行。
“你們兩個拖拖拉拉作甚呢?外頭粥都被人領完了,你倆還在這裡磨嘰。”
洪鐵柱氣吼吼的掀簾子進來,看到老兩口被點燃的那堆草杆子,還有一左一右相互對峙的母子倆,腳步一頓,先前忽略的異樣感又重新浮上心頭。
但他想到剛剛在外頭看到的事情,迫切想離開難民營的念頭占據上風,拉住洪佩蘭母子的手,便迫不及待把人拖出草棚。
“妹啊,可算讓哥想到法子了。村裡那幫狗雜種不是不願意幫咱們作保麼,沒事,你手裡不是還有姓紹的給的那份休書嘛。”
“這可是好東西啊,想想看,咱們現在連城都進不去,官府那邊隻要沒重新登記造冊,那狗東西的戶帖上定還有你的名字。”
這般兩相映照,可不就能坐實洪佩蘭的身份了麼。
此話一出,旁邊的母子倆雙眼立馬放光,腳步都不自覺快了許多。
“對了,妹啊,那份休書你還收著吧?”
洪鐵柱想起自家老娘乾的糊塗事,不放心的側頭問了女人一句。
“帶著呢。”
她還想與喬郎再續前緣,怎麼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弄沒了。
洪佩蘭說話間,還抬手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得像小方塊似的紙張。
本想在走到登記戶籍的官吏那裡時最後再看一眼,沒成想攤開後她卻發現紙張上頭,有好幾處關鍵地方的字跡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這不可能。”
洪佩蘭瞬間瞪大眼睛,連帶腳步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