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永承見祁同偉誠信求教,便也不再賣關子,直接用自己優秀的政治嗅覺殺死了比賽“你都想過來問我了,就沒想過,直接去問問沙瑞金?”
“啊?”祁同偉沒裝蒜,他還真被鐘永承的建議驚訝到了。
“啊什麼?”
“他們,沙瑞金他們……不是咱們的……”
“對立麵的敵人是嗎?”鐘永承緩慢地搖了搖頭,神色非常認真,“同偉,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那萬一他講話又雲山霧罩?”祁同偉又問道。
鐘永承則回答道“隻要他沒有表態支持聞昌才,你就應該心裡有數。我猜,你都直接問他這麼直白敏感的問題了,隻要沙瑞金不堅決表態支持聞昌才,那就是同意其他人對付聞昌才。這樣說……我也有些風聲,十有八九就可能是夏曦和全戰虞達成了什麼交易,但犧牲的是沙瑞金的利益。沙瑞金不滿又不能直接反抗夏曦。所以你們如果能鬥倒聞昌才,沙瑞金隻會樂見其成,說不定還會嘉獎出力最大的同誌。”
眼看祁同偉聽得認真,鐘永承繼續說道“不過,同偉,我不建議你在這種事情上衝的太靠前,容不下同僚的人,往往同僚也容不下自己。所以,切記為官三思,思危、思退、思變。”
“今天,我才知道,為何見您,如見泰山。”
祁同偉高舉酒杯,一飲而儘。
鐘永承笑著陪乾了一杯。
……
帝都人民賓館。
祁同偉在大會議室門口等了很久。
裡麵正在講輿論戰。
講台上的老師正大肆批判一些離岸愛國表演藝術家。
會議室的門敞開著,祁同偉看到沙瑞金坐在第一排記筆記,聽得非常認真。
祁同偉趁著沙瑞金抬頭的檔口,衝著自己的班長揮了揮手。
沙瑞金看見祁同偉,先是一愣,接著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輕頷首,算是回應。
等到接近飯點的時候,終於下課了。
祁同偉趕忙走進大會議室,幫沙瑞金收拾水杯和文件包。
“你怎麼來帝都了?”沙瑞金微笑著問道。
祁同偉一邊裝筆記本,一邊回答“久久未能沐浴沙書記的英明教誨,特來請教。”
沙瑞金被祁同偉的俏皮話逗得一樂,眼見自己的同學在門口揮手,便擺擺手道“老家人來看我,你們先去食堂吧,今天我去外麵吃。”
正好祁同偉也收拾齊了,沙瑞金便走在前頭,“還沒吃午飯吧,出去走走,我請客。”
帝都街頭。
沙瑞金穿著樸素,步伐穩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過往歲月的深深懷念。
“同偉啊,你看這街口,我年輕時候還常來這裡買焦圈炒肝,那時候的味道,真是讓人懷念。”
他邊說邊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已經改頭換麵的商鋪,那裡曾是街頭小吃的聚集地,如今卻是一家裝修精致的咖啡館。
祁同偉緊跟其後,“是啊,沙書記,變化真是太大了。從我第一次來帝都人民賓館參加培訓,當時還有供銷社。”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感慨。
沙瑞金停下腳步,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不遠處那座新建的海信奢侈品商場上,那裡燈火輝煌,人來人往。“那裡原來是這個片區的第一個百貨大樓,現在啊,連我都不敢輕易踏進去了,怕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露了怯。”
他笑著搖了搖頭,但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這恰恰說明了咱們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了,消費能力提升了,市場也更加多元化了。”
祁同偉聞言,心中雖有急事,卻也不得不暫時放下,認真聆聽沙瑞金的見解,連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