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混賬!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漢東省委會議室內,聞昌才怒目圓睜,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漢東的官僚們冷眼看著聞昌才的表演,連點反應都沒有。
“田書記,昨天的大火,一定要給個說法!”聞昌才死死盯著田國富,不難懷疑,如果現在給聞昌才抓把孜然,他能把田國富生吃了。
“什麼說法?公安係統都去查過了,你們紀委係統也跟著看了,就是失火。”田國富平淡的回答道。
“哪有這麼巧的!”聞昌才又砸了一下桌子,表達自己的不滿,“早不燒,晚不燒,偏偏要查糧庫了才燒,這分明有人故意使壞!”
“聞書記你先冷靜一點。”田國富勸慰道,“現在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就是失火,你這樣懷疑其他同誌,影響團結啊。”
“什麼團結!彆以為我不知道,就是在座某些人乾的!”聞昌才牙都要咬碎了,死死瞪著李達康。
李達康感受到聞昌才的目光,臉也拉了下來,“看來聞書記有什麼賜教?有話,不妨直說。”
“火龍燒倉是怎麼回事!這麼多糧食付之一炬,萬一有點洪澇災情,京州就完了!”聞昌才大吼道。
“誰火龍燒倉了!?”李達康聲音尖利,也拍案而起,“聞書記,您是上頭有人,在這大放厥詞也沒事,我們可都是漢東的父母官,對漢東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你張張嘴就把這麼大的帽子扣給我們,難不成在你眼中,漢東的乾部們,都是衣冠禽獸,就能乾出如此喪儘天良的事情?”
“你……”聞昌才氣急攻心,又要從懷裡掏小紅書。
李達康直接打斷聞昌才的動作,繼續言語攻擊“彆掏著你那聖賢書了,莫須有的罪名扣不到我們頭上!你喜歡拿理論說事是嗎?那我問你,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是什麼意思!”
“你跟我扯這個?”聞昌才冷笑一聲,“我可是高校出身,你說的這句話,意思就是說調查研究是獲取客觀事物真相的基本途徑,要從本質來認知事物。這件事情處處透著不尋常,還需要多說什麼?肯定有人搞鬼!”
“嗬!你連理論學習都是一知半解,高校要都是你這種人,那才真的完了。”李達康輕蔑一笑,開始禍水東引,“育良主任領學過,還是讓他給你上上課吧。”
“啊?”突然被點名的高育良愣了一下,眼看周圍人都在看著自己,隻能硬著頭皮解釋了一下,“問題是沙書記提出來的,他自己做過解釋,我隻是轉述。
沙書記到任後,先是在各地市考察了一番,對於漢東省一些積弊提出了意見,引用了這句話。
大意是,這句話是對主觀主義和官僚主義的有力批判。主觀主義者往往脫離實際,盲動;官僚主義者則往往高高在上,脫離群眾,樂於臆測。而強調調查研究,則是要堅決避免盲動和臆測。”
“明白了吧聞書記,你現在就是沒有任何證據的盲動和臆測。”李達康冷笑道,“而且我需要再提醒你一下,省委還沒開會討論追責呢,是想給你留個麵子,你現在既然一定要上綱上線,那好,最後留守倉庫的,是你的兵!煙霧警報器,也是他為了抽煙自己關的,開關上到處都是他的指紋!你們自己係統插手其他係統的事,沒做好,出了紕漏,還想找替死鬼。甩鍋也不是這麼甩的,聞書記!”
“你!”聞昌才肺都快氣炸了,要不是自恃身份,他就要當麵罵娘了。
“同誌們,都消消氣,上級昨天就跟我打電話問了情況,這篇報告怎麼報,咱們還是商量一下。”田國富打了個圓場。
祁同偉聽到這裡,詢問道“田書記,您跟沙書記彙報過了嗎,沙書記什麼指示?”
田國富讚許地看了眼祁同偉好小子,夠機靈。
接著,田國富說道“沙書記的意思是,一定要查明真相,但是也要注意對同一個集體的同誌的保護,不要打擊新同誌的積極性,乾事作為沒有不犯錯的,隻要出發點是好的,就不能過多苛責,知錯能改,就是好同誌。”
聞昌才聽到田國富這麼說,滿眼的不可思議。
好家夥,這話裡話外,分明就是已經把這口鍋扣在自己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