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書記,您這是小看我了。
這種道理您不用說,我懂,我都懂。
都是一個班子裡的同誌嘛,哪能結仇呢?
誰還沒有個互相用得著,互相幫忙的時候?
您不要急,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光明區公安分局的局長程度,我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把我們的審計廳長給弄哪裡去了,給我兩分鐘。"
掛掉電話之後,祁同偉裝模作樣的打電話問了問程度。
等程度把詳細情況彙報完之後,當然也少不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雖然事情發展的脈絡祁同偉自己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這不代表程度就可以不用挨罵了。
誰讓你官小呢?
等祁同偉結合過昨天晚上發生的真實情況之後,組織了下語言,又把電話給田國富回了過去。
"怎麼樣?祁書記?現在可以放人了吧。"田國富言語中也沒那麼客氣了。
祁同偉一邊摳著手指甲,一邊不緊不慢地回答到"田書記,這次的事情可不能怪我們了,省紀委那邊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風聲,昨天晚上直接連夜派人把光明區公安分局給圍了,已經強行把人抓走?"
"什麼?這種事你想說你不知情嗎?"田國富大驚失色,"彆開玩笑了祁書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聞昌才一個外來戶,他們能調動多少人?你一個公安分局幾百口公安乾警,都是吃乾飯的?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人被帶走?誰給他們開的手續?"
"田書記,你可不能懷疑上我呀,如果我一開始就有針對你,或者針對吳廳長的意思,我為什麼一開始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呢?我裝糊塗不就得了。"祁同偉拍著胸脯辯解道。
"你是想說你們公安分局隨便來個人,不用出示手續,就能把人帶走嗎?"田國富都氣笑了。
祁同偉趕緊搖搖頭,"田書記,我可沒說他們是有手續的。自從聞昌才書記上任之後,你自己也有數,他們什麼時候真的拿手續、按章程辦過事情?都是直接先抓人,再補手續的。"
"那你們的人沒見手續就放人?"
"哪能啊?我們光明區公安分局的程度局長為了履行他自己的職責,直接就要拔槍了,結果就被幾個紀委的人直接按在桌子上下了槍,要不是分局的政委在一旁說和,恐怕被帶走的就不止吳廳長了。"祁同偉信誓旦旦地說道。
"笑話,還有沒有王法了?"田國富冷笑著,仍然不願意全盤認同祁同偉的說法,"你是想說,他聞昌才派了一幫楞頭青,大搖大擺的把你們公安分局的門打開,然後一群人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拘留區,連門禁卡都沒有,就這樣輕輕鬆鬆把人帶出來,然後你們的分局局長想阻止,也差點被抓起來,是這個意思嗎?"
"嗯……是這個意思。"祁同偉自己也有點繃不住笑,但還是強忍著硬要把話延續下去。
"行,行!都說咱們漢東省政法隊伍素質過硬,業務強勁,你們平時就是這麼乾工作的?"
"哎呀,老哥你消消氣。"祁同偉開始打溫情牌,"你不想想咱們漢東省這是什麼地方?
你也是乾過紀委書記的,說實話,咱們整個省,真要是上綱上線,有幾個乾淨的?
他們是什麼單位呀?紀委。
來那麼多人,還是抓一個嫌疑人,夠了。
說實在的,就算沒手續,彆說要帶走一個被暫時拘留的人,哪怕他們要帶走我的分局局長,有幾個人敢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