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國富,你住口!”高育良喘著粗氣,手指都在發抖。
他想儘力保持風度,卻沒想到,今天竟然那麼不體麵。
剛剛其實高育良的心裡就閃過一絲疑慮,總覺得現在的環境好像確實是有人拱火。
可是現狀不容多想,畢竟派係頭領麵對挑釁的時候,還是要做出強硬姿態以應對壓力,所以他也隻能接招。
“不要拿小孩子脾氣在這裡撒潑。”高育良冷冷地說道,“吳良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你總不能因為他是你的老下屬,就讓整個政法係統為他開脫吧?
我看你是陷入了小圈子思維,不顧大局了。”
祁同偉始終沒有開口,隻是低頭擺弄著桌上的文件。
田國富盯著祁同偉的動作,臉色愈發陰沉。
他看得出,今天這個情況,祁同偉絕對是在裡麵扮演了什麼角色。
甚至有可能,就是祁同偉暗中推動的這一切。
田國富心中的惱火愈加熾烈,但外在反應卻逐漸降了溫。
田國富深吸口氣,接著平淡地說道“總之,祁書記看來,是不準備幫忙了。”
祁同偉終於抬頭,臉上依然掛著平和的微笑,語氣淡漠“田書記,我們政法口自然是依法辦事,能儘力的地方,我也儘力了,現在的情況不是我一開始能預料到的,如果您非要讓我忤逆沙書記的意思,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行,你彆後悔。”
田國富轉身離開,走之前,還用眼角的餘光,狠狠地挖了一下高育良。
田國富離開後,房間裡一片沉寂。
高育良站在窗前,臉色鐵青,雙手微微顫抖。
他很少被人當麵頂撞,尤其是像田國富這樣直接拍桌子翻臉的情形,更是讓他難以消化。
縱然現在實權不如田國富,但是高育良仍然生出了鬥一鬥的心思。
至少……至少可以找沙瑞金告狀的嘛。
祁同偉一眼就看出了老師的情緒,趕緊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高老師,您彆往心裡去。
田國富那是什麼貨色,跟黨紀國法完全不沾邊,心裡根本沒有公正二字,怎麼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說白了,咱們跟他講道理,他是聽不進去的。”
高育良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住心中的憤怒,但還是忍不住感歎道“我本以為作為他的前任,他會在言語上稍微顧忌點情麵,沒想到如此失態。
我確實老了,而且人大沒有什麼具體的權力,算了,老來招人煩,我不爭這些。
倒是這人人性惡劣,一番爭執,讓我看清了他的一些真麵目。”
祁同偉聞言,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趁機說道“高老師,話不能這麼說。
人大雖說平時不太出風頭,但要說完全沒有權力,那就太低估它了。”
語畢,祁同偉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高育良的反應。
高育良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疑惑“我的部門也就是個吉祥物,沒有具體權力,不知道你這話從何講起。
一個邊緣化的清水衙門,還能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