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育良以為這些細節問題可以通過其他渠道解決,隻要定下大方向就可以。
但麵對田國富的步步緊逼,高育良也逐漸意識到自己的方案確實存在許多實際操作上的困難。
“至少,我跟祁同偉商量過,公安部門可以先調撥來一部分人手,把各個新設委員會的架子搭起來,能開展專項行動。”高育良說道。
聽完,田國富又是冷笑了一聲,帶著一絲嘲諷說道“人手問題……祁同偉雖然是政法委書記,但他又不是組織部長,能調幾個公安乾警來充實這些委員會的工作?
他還想插手管人事和編辦呢?”
田國富這話裡夾槍帶棒,字裡行間充滿了對高育良和祁同偉的譏諷。
被田國富連番戳心窩,高育良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田書記,這些問題都可以商量解決嘛。”高育良勉強擠出一句話,試圖緩和氣氛,“不是很多細枝末節的事情,非要瞬間全都說清楚的。”
“哦?嗬嗬。”但田國富顯然不打算放過高育良。
隻見田國富語氣一轉,變得更加堅定“高主任,你也是漢東老人了,我給你一份最起碼的尊重,就不說難聽的了。
但你得清楚一點,任何方案如果不切實際,沒法落地的話,那連討論的意義都沒有。
現如今,財政、編製、人事這些問題你想都沒想過,我看你這方案還得再改改。要不然,咱們連談的基礎都沒有。
說句難聽的,領導做事還是得三思而後行。
成天一拍腦袋有了,一拍桌子定了,一拍胸脯穩了,一拍大腿壞了,一拍屁股跑了;
漢東的事,壞就壞在這了。”
話已至此,高育良知道自己也沒必要再多費唇舌。
他隻得勉強點頭,表示會回去重新審視方案。
離開田國富辦公室時,高育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無奈。
“我明明也是為大家好……”
……
話分兩頭,吳良這邊也在緊鑼密鼓的活動。
吳良雖然因酒駕招妓被抓,麵臨處分,而且田國富也沒打點完成。
放在平時,可能吳良也就認栽了。
隻不過,吳良作為基層成長出來的貪官,除了上層路線,他還明白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按照常規處理流程,吳良的案子不會發還給派駐組“漢東省紀委派駐審計廳監察組”或者是負責前期調查的“黨風政風監督室”去辦理,而是會按照“室、組、地”聯合分工表,轉給漢東省紀委第二紀檢監察室具體辦理。
就這一條消息,吳良就花了十萬塊打聽。
因此,了解到流程的他並沒有徹底絕望,反而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擺脫困境。
有時候大領導發句話,還不如負責具體辦理的人抬抬手有用。
畢竟大領導說話辦事要注意影響,而很多經手辦事的小乾部都是窮鬼,越窮膽子越大,什麼都敢乾。
所以吳良合計好了之後,就準備逐個擊破,一步一步來。
案子線索轉給了第二監察室的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