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的食堂裡,午餐時間,熱鬨的聲音中夾雜著碗筷碰撞的響聲,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熱氣。
沙瑞金端著餐盤,找了個位置剛坐下,田國富便端著餐盤,笑著走了過來。
(省委本來是副省級以上全員小灶,但是從沙瑞金來到以後,第一天他和白秘書就拿著不鏽鋼餐具在食堂排隊取餐了。
上行下效,有了沙瑞金打頭,其他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搞小動作,也隻能突然回憶起官兵一致地老傳統,裝模作樣地排起了隊了。
當然,大部分人晚上還是有酒局的,而且還得千倍萬倍的享受回來。)
“沙書記,這兒沒人吧?”田國富走過來露出謙和的笑容,話語中帶著幾分親近。
沙瑞金抬頭一看,點了點頭“坐吧,老田。”
他的語氣平靜,態度謙和,讓人琢磨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田國富坐下來,臉上帶著笑容,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道“沙書記,最近有些事情,我心裡還是有些擔憂,想跟您彙報彙報。”
沙瑞金正用筷子夾菜,聽到這話頭也沒抬,語氣依舊淡然“哦?什麼事情讓田省長這麼憂心?”
田國富用筷子撥了撥盤中的菜,故作無意地說道“還是關於林城市長的任命問題。
按理說,省委已經做好了人事安排,但高育良同誌這邊一直不肯配合,林城市人大遲遲沒有正式任命那下放的同誌為市長。
我看啊,高育良這位大教授,心裡是有點不甘心退休了,權力欲望還是很強的。這種行為……其實是在挑戰省委的權威啊。”
沙瑞金抬起頭來,掃了田國富一眼,輕笑道“高育良老同誌了,畢竟又在省委工作多年,也未必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田國富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沙瑞金果然沒有那麼容易被挑撥,他得再加把火。
想到這,田國富壓低了聲音,故作凝重地說道“沙書記,您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高育良表麵上是對一個市長的位置有意見,但實際上,他是在跟您打擂台啊。
這麼多年,他在政壇上積累了不少人脈,突然讓他去人大,他自然心裡不痛快。
於是乎,就借這個機會對省委安排表示不滿,這是在試探省委的底線,也是試探您的態度。”
沙瑞金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輕輕地拍了拍餐盤,笑容不減地看著田國富,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突然,沙瑞金淡淡地問了一句“哦?這個市長叫什麼名字來著?”
田國富心中一緊,他知道沙瑞金不是隨口問問,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他察覺到沙瑞金目光的沉重,隻好收起笑容,斟酌了片刻,才開口道“是……吳良,沙書記。”
沙瑞金皺了皺眉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吳良?這個名字我倒是有些印象,好像記得他有個酒駕的事情。處分期應該還沒過吧?”
田國富聽到這話,心裡頓時一陣忐忑。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沙書記,這個……省紀委的調查初核還在進行,所以還沒有正式處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