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的光芒消散,黎月傾鬆了口氣,她艱難的支撐著坐起身來,加速燃燒自己的內丹,趕在黎若微斷氣之前,向她渡送本命之力。
黎長風傷的也不輕,在這樣的情況下,拖延一時讓阿微逃走,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黎若微緩緩睜開眼,疼痛感隨即襲來,讓她的意識清醒了兩分,可是感受到的靈力卻讓她心如刀絞。
師姐總是這樣,對小七是這樣,如今對她也是這樣,師姐總是把她們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
黎若微嘴角扯起一絲笑意,不能再這樣了,隻要她們之中還有人活著,黎長風就永遠有牽製師姐的籌碼,不能這樣。
黎若微突然出手,一個劍指刺向黎月傾的靈台,黎月傾沒防備,靈力被她暫時封住,本命之力的渡送也隨之中斷。
“阿微!你做什麼!”
黎月傾心中一驚,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猜到了黎若微的意圖,焦急不已。
“阿微!不能做傻事!”
黎若微淡淡的笑了一下,她運轉微弱的靈力,燃燒了自己的內丹,握住黎月傾的手,像她方才一樣,向對方輸送著自己的本命之力。
“師姐,做傻事這一點,我還是跟你學的呢。”
“師姐,我怕疼,不敢像小七那樣剖丹,所以這樣也好,至少我身上不用再多道口子了。”
黎月傾看著黎若微身上那個被長槍貫穿的血洞,眼淚奔湧而下,與臉上的鮮血混雜著,在衣襟上染出一點一點的紅。
“阿微,我隻剩下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要我怎麼辦……”
“阿微,我要怎麼辦……”
接二連三的精神重創使得黎月傾那硬撐的堅強土崩瓦解,她被動的接受著黎若微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給予她的力量。
手中的光芒消散,黎若微像是一片羽毛一樣輕輕倒下,那股封印靈力的力量也隨之消散。
黎月傾趕忙抱住黎若微還有一絲餘溫的身體,她不用感應也知道,她的師妹,她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個親人,要離開了。
黎若微感受到滴在自己臉上的淚水,虛弱的扯起一個微笑“師姐……彆哭……我去找師父……和小七她……們了……你要…活下去……”
黎月傾看著她抬到半空想要為自己擦眼淚的手頹然落地,懷中瞬間一重,餘溫徹底消失,隻餘一片冰冷。
黎若微隕落在她的懷裡。
眼淚不知為何突然止住了,黎月傾怔怔的坐在地上,心口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似乎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的很遙遠。
“阿微,你若是見到了師父他們,記得叫他們慢點走,等等我,也記得替我向師父請罪,我沒有遵守他的命令,我做不到丟下你們,丟下玄雲門自己走。”
“阿微,我很快……就去找你們。”
黑鱗結界隨著無樂的離開力量本就弱了一些,隨著黎長風的不斷攻擊,終於出現的一絲裂痕。
黎長風盯著那道裂痕,眼神陰冷,執起驚雷槍蓄力,朝著裂痕全力刺去。
隻是還沒等他的槍尖觸及結界,一道劍光閃過,結界應聲碎裂。
黎長風看著眼前的人,嘴角揚起一絲輕笑“師妹真是命大,傷成這樣竟然還能站起來。”
塵煙之中黎月傾的身影漸漸清晰,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雙眼平靜無波,身上的傷口並未愈合,隻是不知為何已不再流血,而她的靈力,也恢複了不少,一點都沒有方才瀕死的樣子。
黎長風的視線越過她,看向後麵“你該不會是為了活命,吸收了六師妹的內丹吧?看來你與我,也沒什麼差彆。”
黎月傾並不接話,隻是慢慢的朝他走來,黎長風對著這雙漆黑的眼眸,竟隱隱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心慌之下,退後了幾步。
不對,她怎麼回事?
黎長風穩住心神,剛才能殺她一次,就能殺第二次,即便加上黎若微的靈力,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沒什麼好怕的。
黎月傾看著他後退的動作,眼神一冷,手腕上的恕靈珠應念而動,化成一道道銀色的光芒,彙聚到她手中,凝聚成一柄長劍。
黎長風心下一驚,那柄劍的模樣,正是師尊黎宗庭的本命靈劍,十二。
還未等他反應,劍氣已直衝心口而來,他急忙後退兩步,以驚雷格擋。
長槍架住靈劍的一瞬間,威壓鋪天蓋地而來,震的他幾乎要握不住驚雷,隻能勉強撐著。
黎月傾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眼神冷冽的如刀似刃,她握著長劍的手忽然一緊,驚雷槍竟被這突然爆發的力道生生崩斷。
本命法器被毀,黎長風神魂遭到重創,控製不住的吐出好幾口血。
他以手撐地,才勉強沒有倒下,眼中儘是不可置信,她都傷成這樣了,怎麼會忽然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且方才明明感應過,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這種未知的恐懼幾乎要將他逼瘋,他死死的盯著眼前這位曾經的師妹,試圖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
而黎月傾並不像之前那樣還會接他一兩句話,此刻她一言不發,隻是沉默著用那柄要命的長劍不斷的攻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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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長風已經沒有了法器,赤手空拳肯定是招架不住這柄詭異的長劍,無奈之下,他喚起雷電結界,擋住了黎月傾的攻勢。
趁著這一瞬間的機會,他雙手結印,遠處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兩柄長刀飛來,落入黎長風手中。
那是黎千山生前的法器,貪狼破軍雙刀。
若不是彆無選擇,黎長風是不屑用這對雙刀的,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再挑三揀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