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湖的事平息,歸雲堂也得以短暫的清閒幾日,說是清閒,也隻是沒有這麼多破事而已。
餘霜青趁著這幾日,給周舟補上了各種欠缺的知識,以及對她的能力進行了一定的訓練,使得她可以更加熟練的運用術法及青峰劍。
蘇無樂則一直盯著各方探靈傳來的情報,而原本負責這一塊的黃小跑這幾日都與黑爺一起研究避塵珠。
幾人白日裡各司其職,夜間聚在小院中飲酒賞月,倒也有幾分愜意。
隻是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而已。
黃小跑拎著酒瓶子和周舟天南海北的胡吹,周舟不太能喝酒,黃小跑便給她找了度數極低的果酒,讓她湊個熱鬨。
餘霜青則坐在一旁沉默的看著夜空中的那輪月,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無樂將她的酒杯滿上,遞過去“想什麼呢?”
餘霜青聞著酒香回神,接過杯子,並沒有回答,而是輕輕與他碰了個杯,隨後一飲而儘。
蘇無樂輕笑道“你慢點喝,這也不是果酒。”
餘霜青卻並不在乎,她似是嫌酒杯小了,乾脆像黃小跑那樣提著酒瓶子就喝上了。
烈酒的醇厚辛辣劃過,她微微皺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我在想什麼,你又怎麼會不知道,乾嘛明知故問呢。”
蘇無樂彎起唇角“我這不是想逗你說說話麼,看你一個人在那不說話,悶得慌。”
他下巴輕輕一揚“你看小跑,平時就嘴碎,這回來了個周舟,他的嘴更閒不住了。”
餘霜青哪裡會不知道蘇無樂的意思,他是怕自己總想著以前的事,或者是總惦記著白令先那邊,想讓自己放鬆一些。
她輕歎一聲,又灌了兩口酒,望著那輪月,聲音飄忽“無樂,你說阿青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原本聽著都是一樣的名字,可蘇無樂卻偏偏知道她此刻說的阿青到底是誰。
他的眼神有瞬間的幽暗“你知道的,那時候,我還沒化形。”
她往後一靠,似是在回應他,又似是在自言自語“是啊,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話音落,又是長久的沉默,餘霜青察覺到在她與蘇無樂說完這幾句後,連黃小跑和周舟都不再說話。
他二人也是感受到了這種清閒之下壓抑的氣氛,一時間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餘霜青放下酒瓶,收起心裡的那些思緒,她衝著周舟伸手“丫頭,青峰借我用用。”
周舟聞言趕忙將腕間的翠玉鐲子取下,起身放到餘霜青手中“師父,咱們現在要練劍嗎?”
餘霜青笑著搖搖頭“大晚上的練什麼劍,光喝酒沒意思,給你們舞一段。”
周舟剛來不久,聞言不免新奇“師父您還會這個?!”
黃小跑則是又興奮起來,他已然喝的有點上頭,臉色微微發紅“好耶,好久都沒看青青舞劍了!”
蘇無樂心知餘霜青是怕她的心情影響到他們,才刻意調節氣氛的,隻是她願意暫時放下這些事,也是好的。
他看著翠玉鐲在餘霜青手中化為一柄長劍,配合的從袖中取出一支洞簫,為她伴奏。
周舟趕緊坐回椅子上,抱著一小瓶果酒,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家師父。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餘霜青的劍舞不似尋常舞者的柔美,一招一式,賞心悅目,卻又透著若有似無的殺意,這在舞蹈中是不合時宜的,但舞起劍來卻是相得益彰。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她身上灰紫色的大袖交領銀絲紗衣隨著動作,衣袂翻飛,如雲似霧,長發未挽,青絲纏繞,隨風而動,恍若仙人臨凡。
蘇無樂的簫聲低沉又清幽,與她的舞步配合的極為默契。
周舟認出其中幾個動作是餘霜青這幾日教過她的劍術,隻是她還不熟練,無法像餘霜青這樣收放自如又有力量感,看來還是得再多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