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捂著腦殼,眼淚汪汪的看向紀圓。
紀圓淚腺決堤。
他在白萍抬頭前,是想說話來著。
然後下巴被重擊,遭殃的還有舌頭。
不然紀圓乾嘛捂嘴。
疼是真的疼,紀圓甚至被疼痛刺激的感覺自己在咬舌自儘,眼淚也是毫不爭氣的往外流淌,根本止不住。
白萍在察覺到紀圓的傷勢後意識到了什麼,強忍著疼痛上前想要查看紀圓的傷勢,結果因為沒站穩而往前猛然摔了過去,一把把坐在躺椅上的紀圓推出去,紀圓在還沒反應過來前稀裡糊塗的踉蹌後退,然後因為平衡不穩的關係,想轉身卻沒法正確把握空間位置,左腳一個猛擊,踢在了前台邊沿上。
踢的小腳趾。
這下好了,淚腺徹底爆炸了。
紀圓很不爭氣的慘叫出聲。
“嗷——————————”
網咖後邊通宵營業的大排檔上,幾個喝醉後的大哥突然打了個機靈。
大哥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瓶子,隨後又抬頭看了看天,然後立即驚慌的起身道“壞了!月圓之夜!有狼人!”
“狼人?先給他票了!”
“【消音】,不是這個狼人,是吃人那個!”
“【消音】!好像真有狼叫,快跑!”
“跑跑跑!”
大哥們不一會就全跑沒影了,獨留剛從攤子裡搬啤酒出來的老板風中淩亂。
“我【消音】!逃單!”
短短一分鐘,人生兩大劇痛。
咬舌尖,踢腳趾。
紀圓向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硬漢,而事實證明他確實不是,淚腺爆炸的很徹底。
這種級彆的疼痛,想必就算是葉銘來了,也得掉兩滴眼淚吧。
白萍很抱歉的上前,頭都沒捂了。
紀圓察覺到後,嚇得趕忙後退,單腳跳的熟練度在這一刻暴增。
“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白萍慌亂間結巴道。
“貝貝貝貝貝貝貝”紀圓露出驚恐的表情,揣著粗氣道“貝果奶,醫仙貝果奶!!!”
白萍一下子就哭了,坐在原地。
紀圓也哭了,他覺得自己不過剛成年,哭一下怎麼了,痛到哭也是很正常的。
這時候本來有個通宵的哥們路過前台想去上廁所的,但在瞧見前台那詭異的情況時,他懷疑自己沒睡醒,應該是在做夢,於是為了保證自己不尿褲子,這哥們硬生生憋著,又回到了機位上。
兩人的哭唧唧持續了一小會,紀圓率先收起了眼淚。
畢竟劇痛之所以是劇痛,就在於它是噶的一下很痛,但過一會後倒也能接受。
而且和一個女生嘎嘎擱那哭,紀圓神智回歸後就沒臉繼續下去了。
他瘸個腿,掙紮著回到躺椅上,然後耷拉個臉看著白萍,白萍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在哭。
不是哥們被攻擊的不是我麼?你哭什麼啊?
紀圓苦笑兩聲,感受著舌尖的疼痛,他決定做一個優秀的操作。
於是他伸手搭在白萍腦袋上。
在白萍停止哭泣並且睜開眼睛時,紀圓立馬做了個鬼臉,具體表現形式為通過下顎的力量,把下嘴唇搭在了鼻尖上,然後再把眼睛眯起來。
這是紀圓家的不傳之秘,原理不明,但視覺衝擊力極大。
果不其然,白萍的哭聲戛然而止,本來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身軀在短暫的停頓後,又開始顫抖起來。
不過這次是笑的。
白萍許是太久沒有笑過了,被紀圓的鬼臉逗笑後,笑聲便像是止不住那樣,整個人也笑的花枝亂顫。
紀圓見狀收起了鬼臉,跟著白萍一塊笑了起來。
白萍笑到一半理智回歸,想起了紀圓的慘狀,頓時很不好意思的伸手捂嘴,然後趕緊道歉道“對不起!”
“啊沒,沒事。”紀圓保持著笑意,道“隻是些許意外,倒是你,笑起來好看多了。”
“哎?”白萍瞪大眼睛。
紀圓嗬嗬一笑,道“其實有些時候我會忘記你我的年紀,總覺得成年了就該像個大人一樣,有什麼困難都得扛著,不哭也不鬨,一切以結果為重。”
“但剛才我想了想,咱們年紀加起來湊不到四十,說是大人但實際上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該哭哭該鬨鬨,該犯錯就犯錯,沒什麼不好的。”
“就像現在這樣,我認識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的這麼開心,這麼活潑。”
看著紀圓清澈的眼眸,白萍剛剛清醒些的大腦又有些宕機了。
紀圓見狀,猛然意識到自己又在長篇大論了,他撇嘴給自己輕輕來了兩巴掌,隨後道“今天就先不急著訓練了,咱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吧,一直繃著一根筋把自己弄得累呼呼的,多不好。”
紀圓是真想休息,因為他真不急,去火海的路對他而言跟回家一樣閉著眼睛都能走,訓練更多的是對白萍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