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們也就一夜相處,她還用帛絹遮住了他的眼。
武肅帝的表現,像是還沒有認出她。
經過這樣一番自我解釋和心理安慰,她慢慢撫平了心中的忐忑。
輕柔地回道:“臣女前來,是為了感謝陛下賜座。”
紀青梧剛順暢地喘了口氣,又聽武肅帝沉聲問道:“既是要謝,要如何謝?”
嘴皮一張一合,就這麼謝,不行麼。
紀青梧拿不準他的心思,唇瓣抿了抿,唇色更加嬌妍。
隻見武肅帝忽然起身,來到她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形一下子就將她籠罩住。
紀青梧仿佛陷身密不透風的網中,龍涎香氣愈發濃烈,她不僅麵色緋紅,凡是裸露出來的地方都帶著粉。
他用右手持著一物,挑起紀青梧的下巴。
那東西的棱角硌疼了她,她不敢移開臉,隻能被迫仰起頭,露著白皙柔嫩的頸側皮膚。
“陛下......”
意識到他在端詳她的臉。
紀青梧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如擂鼓,胸脯上下起伏得厲害。
武肅帝的視線也有片刻的偏移。
原是青雲之上,還有軟綿的白雲。
紀青梧本就頭暈目眩,現又感覺呼吸不暢,眼前發黑,一個腿腳不穩,就要栽下去。
她猛的抓住身旁最趁手的東西。
手下觸感是柔滑的錦袍衣料,下處是蓬勃堅實的肌理,比那抵著她下巴的紙片子還要硌人。
等紀青梧眼前能清晰地視物,才發現她握著的是皇帝的胳膊。
她鬆開手,站直了身體,軟彈的臉頰不經意擦過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
“紀小姐的謝意,朕收到了。”耳畔傳來他的輕言。
她真不是故意的,紀青梧臉紅得發燙,比上了胭脂還要濃麗。
武肅帝先收回了手,垂下的手指摩挲了幾下。
但這麼“親密”接觸後,她反而沒那麼懼他。
他用手中的東西,輕拍了拍她的臉,目光灼灼,但聲音深寒地道:“這是彈劾紀家的奏折,紀小姐可要看一看。”
紀青梧看向他修長手指夾著的折子。
飛快搖頭。
“不看。”
縱觀古往今來,帝王行事,豈能容他人置喙,萬一是什麼機密大事,她看了反而說不清。
“當真不看?”
武肅帝沒料到她沒有半分猶豫。
紀青梧眨著眼,試探道:“陛下想讓我看,我就看,不想讓我看,我就不看。”
見她這乖順的模樣,武肅帝勾唇嘲諷道:“紀家倒是出了個真聰明的。”
但紀青梧卻從皇上口中,聽出了陰陽怪氣的意味。
她隻能低著頭,愈發恭順。
“街上的黃口小兒都知道,陛下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澤世明君,臣女相信陛下,不會平白冤枉了紀家,也不會放過有罪之人。”
這番話,她說的是真心實意。
前朝大興土木,導致民生凋敝,武肅帝入主鳳凰宮後,連自居的宮殿都隻是簡單修繕。
她一路從南楚邊境過來,越靠近臨安城就越是繁華,這三年,就能讓百姓生活安樂,且營生富足。
儘管太後和皇帝沒有表麵上看著那般和睦,但她相信武肅帝不是任憑私願,就胡作非為的君王。
盯著她如雲的烏發,武肅帝眸中起了釅釅墨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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