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聲音烘著她,紀青梧快熱冒煙了。
心道是不是要熱出幻覺來了,她怎麼覺得皇帝在跟她調情?
她還沒想明白,就聽略帶啞意的聲音響起。
“今夜留在宮中。”
這話震得紀青梧腦袋發蒙,她迅速從他懷中抬頭。
對上武肅帝沉如墨靄的眼神,她理智回籠,急急地推了他一把。
立刻反駁道:“這不行,臣女的家人還在家中等著。”
臉上忍不住添了一抹羞憤,皇帝拿她當什麼人了,露水蝶幸?隨意可欺?
紀青梧剛才還蒙著水霧的眼睛,現在已經清明,她大聲地道:“而且,臣女已有了婚約。”
武肅帝聽到婚約二字,就鬆開了手,任她遠離,方才的親昵消失殆儘。
紀青梧攏好外袍,退了幾步。
“你在想什麼?”武肅帝沉聲道:“明日一早,太後定會再宣你入宮。”
是了。
明天太後娘娘一定會找她興師問罪,自己的寶貝公主落了水,說不定要怎麼懲處她。
就算她是太後母族,同為紀氏,可她卻做出推慶雲公主落水的事兒來,這更為可恨。
“朕本來是好意,明早宮中派人來紀府將你帶走,你家裡人也必定受到驚擾。”
原來讓她留在宮中是這個意思,不是她想的那個......
要是讓喬氏看到她被太監們架走了,說不定當場就要嚇出病來。
紀青梧扯著嘴角,擠了一絲尬笑道:“陛下聖明。”
武肅帝盯著她的臉,輕描淡寫地道:“你既不願意留在宮中,就早點兒回家去,現在回去,還可以睡上兩三個時辰,明天一早開宮門,慈寧宮的首領太監就應會去紀家逮你了。”
他沉吟著,尤為不足地補充道:“大不了就打頓板子,受些皮肉之苦。”
打頓板子,打得重了也是要死人的。
她曾經看過官兵抓拿逃犯,按在地上就用細竹板子抽打,打得皮開肉綻。
盛夏時節不容易好,直接腐了爛了,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可怕的瘢痕。
紀青梧受不了自己的屁股也變成那模樣。
還不如直接哢嚓了腦袋,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她甚至開始感覺臀上傳來了隱痛。
紀青梧張了張嘴,沒等她說話。
皇帝陛下就轉身抬腳走人了。
李渝宗一直在遠處等著,見萬歲爺冷著臉離開,他連忙跟了上去。
武肅帝步態沉穩,幾步就走出很遠。
紀青梧站在原地,看著他挺拔如鬆的高大背影,漸行漸遠。
她已經覺察出皇帝回護自己的意思來了。
不然今晚,她人早就在慈寧宮受罰,屁股不知道碎成幾瓣了。
紀青梧想起喬氏之前說的話,宮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唯有皇帝陛下的心意是最緊要的。
太後要罰她,誰攔得住?唯皇帝可以。
她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聽見身後雜亂的腳步聲,武肅帝揚了揚嘴角,李渝宗很有眼色地退後了幾步。
紀青梧跟在他身後,氣喘微微地道:“陛下,剛才是臣女心思不正,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怪罪。”
武肅帝腳步未停,但已緩行了許多,繃著嘴角提醒:“宮門馬上就要落鎖,紀小姐心急回家,再不走,可就走不成了。”
聽他用自己說過的話來堵她,紀青梧麵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