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色煞白,瘦削的身體被風吹得打了個擺子,但依舊固執地抿唇不答。
武肅帝皺起眉頭,繼續問:“五年前,憑著一張無害的臉,用毒設計了全軍營的將士,掀開主將的營帳,爬上將軍床榻上的女人,是誰?”
直到紀青梧的嘴裡有一絲絲血腥味,才察覺到她咬破了唇,她鬆開唇瓣。
她望向他的眼中,滿是無助,淒楚又可憐。
武肅帝壓下了想要攬她進懷中撫慰的念頭,神情冷硬地道:“答話。”
其實兩人心中早就知曉答案,可他卻要用這種方式,逼她親口承認,逼她正視那段她不敢回想的過去。
紀青梧在他麵前,早就丟盔棄甲了,隻剩下最後一層遮住她羞恥的簾布,可他連這都要撕去。
武肅帝再次道:“朕叫你答話。”
他冷下臉,渾身氣勢沉下來的時候,紀青梧還是害怕的。
她眸中開始氤氳出霧氣。
過了半響,她的聲音也有了哽咽:“是我......是我......都是我......”
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她終於肯承認了。
肯麵對那段對她來說極為沉痛的過往。
武肅帝伸手抹去了她不知何時流淌出來的眼淚,手法不算溫柔,還搓紅了她臉上柔嫩的皮膚。
他之前以為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等她慢慢開竅。
可事出有變,上次女子圍獵出現黑熊導致紀青梧和慶雲遇險之事,已經查出了眉目,就是西縉國四王子暗中推波助瀾,他們竟敢把手伸到臨安來。
暫且隱忍不發的武肅帝,連夜發了密旨到軍中,不久後就會有大動作,他要把四王子連同他的爪牙清除個乾淨。
而尉遲連平一到,衛廷便要拔營回來......
處理繁亂政事和緊急軍務,都沒有眼前的小小女子,令他這麼頭疼。
紀青梧的淚水並不急切,而是一會兒滾落一大顆,但是每一滴都承載著足夠多的難過情緒。
“你是打算用哭讓朕心軟嗎?”武肅帝道。
紀青梧連忙擦掉淚珠,不想被皇帝誤會她用眼淚博得他同情。
她這次真沒有扮柔弱的心思,就隻是單純的忍不住,心裡酸酸漲漲地想哭而已。
武肅帝看著她發紅的眼圈,歎了一口氣道:“淚水有時候可以成為武器,但是得在珍惜心疼你的人麵前哭,才會有用。”
紀青梧吸著鼻子,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道:“真正珍惜心疼對方的人,是不會讓她哭的。”
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卻還能思路清晰地反駁自己。
武肅帝捏了一把她的臉,兩根手指使勁兒地揉著那塊軟肉,把她的臉頰都捏得變形了。
紀青梧被他這麼一掐,細嫩的皮肉發疼,但心裡的酸脹感散掉不少。
武肅帝眉目柔和不少,道:“朕有說什麼重話嗎?還不是有的人心虛發慌,做了壞事但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整個人還是水做的,一不留神,就要啪嗒啪嗒掉眼淚,試圖用哭抵罪。”
紀青梧回想了下,方才皇帝是沒對她說什麼嚴厲的話,但他掐了她的臉,用的勁兒還不小。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臉,又推開他的手,趕緊把臉頰肉救了回來。
武肅帝看她被捏紅的臉蛋,泛紅的眼尾和鼻尖,他意味深長地道:“把淚水都灑到朕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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