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軍說的沒錯,他就是我家養的,你還不走?”
四海不滿地瞪她一眼,誰是她養的。
紀青梧彎彎唇角,道:“待會兒花叢裡跳出來一個,池塘裡又鑽出來一個,石頭縫裡再蹦出一個,衛將軍就算武藝高強,被圍攻可吃不消。”
在她說話間,衛廷的身體在衣衫下悄然繃緊。
最終,他神色變得複雜難辨,轉過身離開時,笑意頓時消失。
他當然不會相信紀青梧的玩笑話。
他走得這麼痛快,一是,他想要確認的事情,已經得到了結果。
二是,他的身體狀況不對,從脖頸處傳來麻意。
衛廷的左半邊胳膊正在失去知覺。
他心中升起怒意。
她竟然趁著他分神時,給自己下了麻藥,西縉暗探都未曾得手,倒被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辦到了。
與其說是被她惹怒,倒不如說是,對自己在她麵前缺少警惕的惱火。
紀青梧看著衛廷飛簷走壁,幾下就翻離了院子。
終於把這尊大神送走,她的手心都微微汗濕,左手的指尖還殘存著綠色的汁液。
就見四海還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儘管他戴著麵罩,但她能想象到,下邊會是何種憤怒的神情。
紀青梧熟絡地道:“四海你下來乾什麼?最近一直都是你在嗎?我記得是我有生命危險時,你才會出現。”
四海冷哼一聲,仍瞪著她不語。
紀青梧繼續道:“下次彆這麼輕易出現,會嚇到彆人的,我可以自己處理。”
四海的拳頭握緊,憤慨道:“你能如何處理?我剛剛都看見了,你不能對不起主子!”
從四海的角度,紀青梧被衛廷的身影遮住大半,隻能看到她傾身向前,伸出纖細的手指,親密地摸過他的脖子。
他跳下來,不是為了保護她,是為了捉奸。
紀青梧:......
她懶得和這個激憤少年解釋。
紀青梧走到院子中接雨水的水缸旁,舀了一瓢水,清洗乾淨左手指尖沾上的藥汁。
她這院子裡的花草看著普通,但每一株都有它的特彆藥效,除了她,彆人基本分不清是何物,隻當做是一般的花草。
方才,在衛廷靠近時,紀青梧就背過手,撚出了葉片的汁液,這藥有麻痹肌理的作用。
她因為常年采藥製藥,對這等藥量不敏感。
但這麻藥要是塗抹到人的動脈處,尤其是習武之人內力運行流轉很快的人身上,藥效會翻倍。
在她的院中,衛廷行事如此沒有顧忌,她當然也要還他幾分顏色。
又想到什麼,紀青梧趕緊推開屋門。
果不其然,就看到躺倒一地的丫鬟們。
她蹲下身,先替她們摸了摸脈,還好她們隻昏睡過去了,但今晚多半醒不過來。
紀青梧朝著還站在屋外當門神的四海招招手,揚聲道:“四海,過來幫幫忙,你把她們送到下人的房裡去。”
四海不情不願地邁步過來。
紀青梧先扶起蘭芝,把她拖到外間的小塌上,有時候蘭芝會在此處守夜,讓她在這兒歇息正好。
回頭一看,發現四海還在傻站著。
紀青梧沒好氣地嗔他一眼,催促道:“快過來乾活!”
猝不及防被紀青梧凶了一下的四海,愣了愣,他今年十六,平時在暗衛營中接觸的也都是些小夥子,他不擅長與姑娘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