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生母早就自縊亡故,陶家沒有了真心待她的人。
她是先夫人留下的孩子,她要比妹妹們更加努力,才能讓父親看到她的存在。
陶閣老喜歡詩文,她就夜以繼日地通讀詩書,在臨安的世家女子中,得到才女的名聲。
隻是父親的愛,並不是出自真心,而是在衡量她是否有被愛的價值後,才會對她施舍一二。
但如果重來一次,她寧願,大字不識,才不會被陶閣老推到人前,差點陷入萬劫不複.....
見她睜著眼,盯著牆麵上的黴點,愣愣地不說話。
“醒了?”
紀青梧把按壓她兩個大穴的手收了回來,讓她在床上躺平,又晃了晃自己酸痛的手腕。
陶婉音的手虛空地抓了一下,想要留住那份溫暖。
紀青梧退後一步,站在通鋪前,道:“王妃的身體,可再經不起太大的情緒起伏,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
陶婉音自嘲道:“你救我做什麼,我這都是自食惡果,識人不清,活該被人玩弄。”
經過那麼一通激烈的情緒釋放,心中濁氣排出,她反而看開了許多。
紀青梧將她的手塞進發黃的被子中,一點也不嫌棄這通鋪的臟汙,還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語氣平靜地道:“現在自食惡果的可不止你一個。”
陶婉音低垂的眼忽而睜大,直直地望著紀青梧。
紀青梧道:“王妃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陶婉音沒說話,但眼中起了光芒。
“什麼時候王妃的脈案有了起色,什麼時候我再告訴你。”
紀青梧道:“這回我真的要走了。”
走了幾步,陶婉音喚她:“青梧。”
眼中暗淡地問道:“我父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能有轉圜的餘地?”
紀青梧回身觀察著她的神色:“陶家能保住你一人的命,就是萬幸。”
陶婉音既像是心中悲傷,又像是舒了一口氣。
“他早就該死了。”
紀青梧走到門口的腳步,頓住了。
陶婉音這麼憎恨她的父親?!
“他該下地獄的,他們都該......”
他們?
紀青梧摩挲著小手指,看到陶婉音躺在那處,喃喃自語的模樣。
陶閣老的案子,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永王妃,也許知道更多眾人不知道的內幕。
紀青梧道:“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出了安樂堂的大門。
她提前做了心理準備。
門口的石獅子後,果然,又竄出來一個人。
“五表妹,婉音如何了?”
紀青梧沒好氣地道:“還活著。”
永王疑惑地道:“具體點兒呢?”
紀青梧道:“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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