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的鬆江府經濟十分發達,尤其是棉紡織業,“所產布匹、日以萬計”,號稱“衣被天下”。
這裡不但是棉紡織業發達,糧食產量也是相當的驚人,麵積不太大的鬆江府,每年的糧食產量達到了九百二十萬石。
鬆江府和蘇州、常州、鎮江、杭州、嘉興、湖州,並稱江南七府。
大明朝在鬆江府還設有市舶司,市舶司是管理對外貿易的衙門,類似於海關。
廣州市舶司、泉州市舶司、溫州市舶司、杭州市舶司、慶元市舶司、澉浦市舶司,和鬆江市舶司,合稱七大市舶司。
“蘇鬆賦稅半天下”。
鬆江府富得流油,鬆江府的大豪商劉維德也流油。
劉維德麵對阮大铖的發難,毫不畏懼。
阮大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知道,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而已。先是投靠東林黨,後來又投奔了魏忠賢的閹黨。
現如今又投靠了新皇帝,出賣江南的利益。
這樣的一個小人,彆說他隻是一個欽差大臣,他就是江南總督又能如何?
要知道他劉維德也不是吃素的!
劉維德肯定不是吃素的,他要是吃素的,他也不會成為鬆江府的豪富,至於劉維德是不是鬆江府首富,還不確定。抄了他的家就知道了。
劉維德衝著阮大铖隨便的拱了一下手,說道“欽差大人想要在下解釋什麼,還請明示。”
他娘的!
阮大铖來氣了,你一個商人居然還敢在欽差大臣麵前自稱在下!膽子不小啊!你他娘的應該自稱小人!
阮大铖一拍桌案,厲聲喝道“劉維德!你隱藏了十畝土地,證據確鑿。本欽差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你居然敢口出誑語。莫非以為本欽差治不了你的罪嘛!”
劉維德笑了笑,“欽差大人,我自稱在下是因為我有功名在身,我是前朝的舉人。”
舉人?
阮大铖說道“那你就應該自稱是學生!老夫欽差巡查江南諸省,也有提督府學的職責!”
劉維德又笑了笑,說道“在下還是前朝的員外郎,不能自稱是學生了。”
阮大铖氣急敗壞,鬥嘴沒鬥過劉維德,幾句話都讓他給堵回來了。
阮大铖說“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就說說,你隱藏了十畝地,是不是屬實!”
劉維德說道“欽差大人,在下家資巨萬,良田萬頃,我若是想隱藏田地,也不會隻隱藏十畝田地吧?
這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欲置我於死地。便是癡傻之人也看得出來其中的勾當。
怎麼,欽差大人偏偏卻相信了呢?”
是呀!人家良田萬頃,都交給鬆江府登記了,為什麼要隱藏十畝地呢?
阮大铖語塞,環顧左右,“這個調查結果是誰弄出來的!”
這些胥吏們不學好,栽贓陷害都不找一個好的理由。十畝地才值多少銀子?人家手丫子一拉拉,都不止十畝地。
胥吏王得庫站了出來,“報告大人,這個調查結果是小人調查出來的,確鑿無疑!
小人核查了這個劉維德家所有的田地地契。他在沙陽河邊有十畝水澆地,沒有上報官府登記,沒有辦理地契,是隱田。”
“是嘛!”
阮大铖回頭看著劉維德,說“劉維德,這個你也不解釋嗎?”
劉維德笑了,這回是真的笑了,“欽差大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河邊哪裡來的水澆地?那是河灘!河灘辦什麼地契?”
“是嘛!這麼說是本欽差的人辦事不利,冤枉你了?”
劉維德瞪著眼睛,瞅著阮大铖。
阮大铖笑了笑,說道“你先回去吧!等本欽差有了時間,親自到你的家裡去調查一下。若真是冤枉了你,本欽差還你一個清白。”
劉維德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怒火,衝著阮大铖拱拱手,說道“告辭!”
然後就轉身走出了欽差行轅。
劉維德上了轎子,跺了一下腳,說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