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後,其升任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
三年前,擢升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
如今不過四十四歲,卻已經入閣參政。
靠近了大夏的權力中心。
這人生經曆,不知道是當今天下多少讀書人所夢寐以求的。
“看來賢侄猜到了我的身份,那賢侄可知我親自來見你,是為了何事?”
周巡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麵無表情,輕聲開口。
這是他的習慣。
初次交談,絕不會率先表明意願。
而是讓對方去猜。
以此來將話語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退婚。”
可徐青的回答卻讓周巡頗為意外。
意外之餘,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從徐青的舉動就已經能看出,對方對此早有預料。
可對方似乎並不留戀?
亦或者懊惱?
反而表情有些.不屑?
此人有些古怪。
周巡略一皺眉,決定開門見山。
“你很聰明。”周巡也不再遮掩,直言道:“不過,周家最重視清譽,伱明明身負婚約,卻在教坊司破了身,這等行為——”
“我知道,這是品行有缺,人品不端。”
隻是。
周巡話未說完。
徐青認真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甚至補充道:“堂堂周家,不可能和這樣的人繼續履行婚約。”
“你——”
興許是被徐青搶了話頭,興許是被徐青那種不耐煩的語氣刺激到了。
一直坐在周巡身邊的周倩頓時皺眉開口。
但隻說了一個字,卻被周巡直接打斷。
“看來你對此事早有準備。”周巡淡淡道。
徐青微微一笑,語氣不急不緩:“今早的事情傳出去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會是什麼局麵,隻是沒想到您會來的這麼快,這麼急。”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中莫名的帶了一抹嘲諷之意。
見周巡皺眉。
徐青輕笑著看著這位周大學士:“您不用說,我都明白的。”
他緩緩的向著身後車廂一靠:“兩家婚約之事乃是祖上定下,嗯,這是陋習,是陳年舊事,早就不該繼續下去了。”
他再次挑起簾子望向窗外充滿生活氣的街道,看也不看一眼那氣的直咬牙的周倩,他的未婚妻。
徐青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封書涵:“我不配,我品行有缺,故而向周家提起退婚,這是我的解約婚書。
我本想尋一良辰吉日請媒人上門去說的,但您既然親自來了,那這事就不必繞圈。”
說著,徐青便隨意的將那婚書向前一遞。
周倩毫不猶豫的一把奪過婚書,咬牙切齒的當場撕得粉碎。
隻是周巡,看著徐青樣子,表情卻有些愕然。
本以為他才是那個有準備的人。
可如今。
他卻被徐青的舉動搞了個措手不及。
見到婚書撕碎。
周倩心中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隨後,她美眸一閃,看著徐青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冷笑道:“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我娘果然沒有說錯,你徐家這種破落戶就出不了什麼人才!”
她似乎想借這機會狠狠地鄙視徐青,以證明周家做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盯著徐青,表情輕蔑:“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在錦衣衛那種人鬼混雜的地方混!
人家劉家的劉慶峰公子,才剛二十一歲,就已經在準備殿試了。
他的文章即便是文壇名宿看了都要稱讚一聲好!
陳家的陳希公子才二十四,已經在左右衛任職司階了!
那可是正六品上官員!你呢?”
聽到這話,徐青還沒什麼反應。
周巡卻眉頭微皺,瞪了眼女兒,似乎有些無奈。
“整日出入青樓那等汙穢之地,靠著祖輩的餘蔭混吃等死,你——”
見她的言辭越來越激烈。
仿佛徐青的行為是這世間最不堪,最不恥的行為。
徐青乾脆直接無視了她,並且依舊平靜打斷道:“還有,這是當初的婚書以及定親信物,一並歸還。”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口袋。
但卻隻是放在手裡,並未交給周巡。
周家千金頓時閉嘴。
盯著徐青手中的東西。
忽然抬手去搶。
卻被徐青隨意一躲。
“拿來!”
周倩頓時厲聲就要繼續搶奪。
然而周巡卻抬了抬手製止了她。
“爹!”周倩氣急,聲調都有些爬高。
周巡輕輕扶了扶自己沒有幾根的胡須,仍舊淡定。
似乎看穿了徐青的想法,心中的不屑更甚。
他緩緩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徐青微微一笑:“您倒是很聰明,但是周小姐就”
見周家小姐頓時就要發作。
徐青隨意將東西丟給周巡,一臉無趣道:“算了,我也不要什麼,至於婚書您是撕毀還是燒了,我無所吊謂。”
“對外怎麼宣稱,也隨您心情,就這樣吧。”
周巡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會變成這樣。
他本以為自己可能要麵對一個無賴、潑皮。
亦或者哭訴者,哀求者。
甚至可能會用到威逼亦或者利誘的手段。
但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順利的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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