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天下大赦。
登基大典在皇宮的太和殿舉行,這裡是整個大燕朝皇權至高無上的象征地。
秦珂同陸幼卿的朝服昨日便送了過來,今日一早便同滿朝的文武百官一同入內。
他們入場的時候,周圍的官員都齊刷刷地望過來,還好秦珂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繃著一張臉目不斜視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後站定。
似乎對於他們的注視與打量,沒有絲毫反應。
相對於秦珂,陸幼卿則淡定從容的多,畢竟秦珂隻是麵上裝的,她卻是從內到外地漠視他們。
在場的官員誰人猜不到這兩人的身份,有心人早便私底下去查他們的信息。今日一見陸幼卿穿的朝服規格,都不由得暗自‘嘶’了一聲。
官從正三品,還這般年輕。
可又挑不出長公主以權謀私的錯來,畢竟從查探來的信息來看,此人短短幾年時間,從西海縣令升至涼州刺史,一轉眼如今又成了六部尚書。
先不說能力如何,誰讓她‘運氣’這般好,早早就上了長公主那艘船呢。
一時間,滿朝文武思量有之,羨慕有之,嫉妒有之,忌憚有之……各懷心思。
唯有站在陸幼卿斜後方的程理,從陸幼卿踏入大殿的那一刻,便瞳孔緊縮,麵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沒錯,他那日沒有看錯。
從他麵前走過的這個麵色淡然,眉目冷清的女子,確實便是他幾年前突發急症去世的女兒。
她不是去世了嗎?難道當年的事情有什麼蹊蹺?她是怎麼突然出現在涼州,跟了長公主的?
明明查探出來的消息說她姓陸,而不是程。
不對,想到他那個鬱鬱寡歡早早去世的發妻,程理更加確信這個人是他那個所謂‘去世’的女兒。
程理一時間思緒混亂,很想抓著她的衣袖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此時場合不對,時機也不對。
尤其是,她那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女兒此時穿著紫色朝服站在他的前麵,而他辛苦籌謀半生,如今才隻能著緋色朝服立在人群後方。
陸幼卿自然注意到了她那個父親,眼角瞥過他凝重複雜的表情,唇角微微帶著幾絲嘲諷。
莫急!她並不急於同他扯開臉皮。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時,悠揚的鐘聲響起,紛紛斂起心緒,正容亢色。準備迎接新的格局,新的帝王。
此時明媚的陽光灑在皇宮的金頂之上,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晉陽在這縷晨光中緩緩踏入太和殿。
晉陽乃是大燕朝除開國皇帝外的第一任女帝,她的龍袍與皇冠都是這段時日宮裡日夜趕製出來的。
秦珂在下麵偷偷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長公主,不,如今不該稱之為長公主了,她此時已經端坐在龍椅上,一旁的太監正宣讀旨意有著流程。
身著龍袍,再加上她有一股軍中大將久經沙場的悍勇血氣,沉穩內斂的威勢,隻要淡淡瞥一眼,但那氣度也挺懾人的。
“跪——”
太監尖銳透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宮殿。
秦珂忙跟著百官們紛紛跪地,朝拜新帝,高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