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功績,可謂稱得上是卓越、舉世無雙。
程理坐在椅子上不由有些發愣,他捫心自問,即便是他,也沒有這樣的魄力和能力。
她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成長到這種地步?又或者說,他其實從未了解過他這個女兒。
不論是哪種理由,他都深感挫敗。他多年籌謀,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可是他的女兒隻需要兩年便踩到了他的頭頂。
如今陛下讓她主管科舉事宜,明顯器重之意。自前太子落敗後,程府便開始走下坡路,衡兒還小,不能挑起大梁,若想振興程氏家族,隻能……
程理去拜訪陸幼卿府邸的時候還特意挑了休沐日,還未到門口,便遠遠看見府門口圍滿了人。
陸幼卿如今主管科舉,想要同她拉近乎走後門的滿京城都是。
可是但凡同她打過交道的都知道她這人油鹽不進,鐵麵無私。
“勞煩通報一聲,國子監祭酒程理程大人來訪。”程理站在門前,他身後的小廝走上前,恭敬地衝著門口的守衛說道。
那守衛神情嚴肅,對來人拜訪見怪不怪,當即沉聲回道“今日主人不在府中,諸位大人若是有要事,可將拜帖留下,等主人回來我等自會傳達。”
程理自認身為人父,主動來見陸幼卿已是紆尊降貴,誰知竟吃了閉門羹。
不論守衛那話是真是假,程理當即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陸幼卿自是沒有閒心去關注他的想法,她諸事纏身,難得休沐有了空閒,自然是先行處理緊要的事。
她今日早早便喚著秦珂,也讓下人為月牙整理好,一早便帶著他二人出門去了。
“娘子,你來這大覺寺是有事嗎?”
雖然能同娘子帶著月牙外出遊玩,秦珂也很高興,但是這明顯不是自家娘子的作風啊。
她書房還摞著成堆的折子,想要求見娘子的人都排了一裡地,她怎麼可能扔下公事隻是出門來踏青。
此時兩人正在緩緩地攀爬著一段台階,這些台階由厚重的石板鋪成,台階的儘頭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大覺寺。
“來拜訪一位故人。而且來到京城後,我們還未外出遊玩過,也順便換換心情。”
秦珂挑了挑眉“故人?”
“是我的姨母。”
秦珂這就有些糊塗了,既然是姨母,那出身定是不差才是,雖然後期沒落了,那也不該在寺廟中啊?
陸幼卿聽到了秦珂的疑問後,淺井無波的淺色雙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冷聲解釋道“姨母乃是外祖母老來得女,後嫁給當時的探花,如今的禦史中丞盛淮為妻,我當初還未離京時,便已聽聞盛淮寵妾滅妻。”
她回來京城後,讓雷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詢她姨母的消息。前幾日得到姨母的消息後,今日得空便立即帶著秦珂來見她。
“姨母兩年前被盛淮那妾室誣陷謀害其子,姨母有口難言,估計也是心如死灰,自請來大覺寺修行。”
秦珂默默點了點頭,攥著她的手緊了幾分,發覺她的手指有些涼。
想來任誰查到自己的親人被人苛待,受苦,心裡都會不高興,難過了。
“那姨母這些年可有子嗣?”
陸幼卿微微頷首,輕聲道“有一女兒,如今應該有十四歲了,名為盛棠。姨母膝下無子,這也是那妾室敢肆無忌憚欺辱她的原因。”
“那咱表妹如今也在寺廟?”秦珂相當自然熟地將其稱呼為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