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秦珂睡前還以為自己會做噩夢,可是她卻睡得格外安穩,一夜無夢。
她卻不知道陸幼卿怕她半夜驚醒,夜裡睡得格外輕,夜裡起身看了她好幾次。
接下來幾天都是在東城本地錄製的,秦珂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其實許多地方秦珂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去過了。
隻不過第二期的節目錄製結束以後,她卻遇到了些麻煩事。
陸幼卿下班的時候,有人在公司門口圍堵她,甚至還拉著橫幅叫嚷著不孝女隻顧自己快活,卻根本不管父母的死活。
陸幼卿坐在車後座冷漠地看著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惺惺作態地哭訴,吩咐司機下去打聽那人到底是誰。
司機回來後,看著陸幼卿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說。
“放心說。”
司機這才吞吞吐吐地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她。
原來那人自稱是秦珂的父親,知道秦珂與陸幼卿的關係,他找不到秦珂,但是東盛的大樓卻實在好找。
他聲稱秦珂大學畢業以後便跟家裡切斷了聯係,對含辛茹苦養育他長大成人的父母也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如今秦珂的弟弟生了病,家中已經困難得揭不開鍋,實在沒有辦法才跑到這裡來找秦珂的。
這番說的真情實意的悲慘言論再搭上那男人破破爛爛的衣服,圍觀的路人會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
就連司機都對和善的秦珂產生了一瞬間的懷疑。
陸幼卿的眉眼倏然冷下來,看向窗外的眼底似是淬著冰。
“去將那個人查清楚,先吩咐保安將人弄走,不要在此喧鬨。”
眼前的事情僅僅隻是開始,這來鬨事的人即便此刻將他趕走,他也還會出來再鬨。
陸幼卿知道這一點。
秦珂收到陸幼卿的信息,看著圖片中那個男人熟悉而陌生的眉眼,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子便炸了。
她早就忘記生命中還有這麼一個涼薄惡心的‘父親’,她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初他們離婚時那醜惡的嘴臉。
相忘於江湖,秦珂本以為這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模式。
誰想到他居然還會冒出來,而且是以這樣惡心的姿態冒出來。
“等我,我馬上過去。”
秦珂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拿起車鑰匙便往車庫跑。
平日裡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秦珂花了不到半小時便到了。
“他沒惹到你吧?他人現在在哪裡?”
已是十一月份的天氣,秦珂竟然跑出了一頭大汗。
“莫急,我已經吩咐保安將人帶到保安室了,你先冷靜一下。”
陸幼卿看她這番模樣,哪裡看不出來那個男人當真是秦珂此世的父親。
秦珂被陸幼卿拉住勸導,才稍稍冷靜了一些。
她平複了心情,調穩呼吸,才推開保安室的門。
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年邁的、頭發花白的男人。
他也同樣扭過頭來,混濁的眼球落在秦珂身上,下一秒便朝她撲過來。
“秦珂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