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刀似乎紮進了德拉科的大動脈,讓他像一隻蛆一樣在病床上蠕動起來。
“快!給我紙和筆!我要給我爸爸寫信!”他激動地大叫著,“立刻,馬上!我絕不能再收到一封吼叫信!否則我的臉就要被丟儘了!”
“認清事實吧,你的臉早就被丟儘了。”西奧多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袍子裡掏出兩張羊皮紙和一根羽毛筆,扔在了病床上。
顯然,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應該感到慶幸,你的手指是分開的,沒有被包紮在一起。”
艾勒提在被迫看了半天戲後,忍不住開始懷疑斯萊特林學院內部是不是隱藏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傳承,以至於每一位小巫師都練就了一身爐火純青的陰陽怪氣之術。
德拉科一拿到紙筆就立刻趴在床上開始奮筆疾書,但還沒到兩分鐘,他就把筆放下了。
接著,他又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將羊皮紙團成了一團,狠狠地丟了出去。
西奧多挑了挑眉“怎麼?又不打算寫了?”
“我覺得收到一封吼叫信也沒什麼不好的。”
德拉科垂下了眼瞼,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色彩。
但他很快又抬起了頭,對著西奧多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先走吧。清淨的地方多得是,沒必要特意過來礙我的眼。”
西奧多並沒有生氣。他笑著搖了搖頭,從容不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順便整理了一下袍子。
“那我就告辭了,祝你們早日康複。”他說完又衝著艾勒提點了點頭。
艾勒提也回以一個微笑,目送他離開了醫療翼。
雖然表麵上不顯,但實際上艾勒提的內心是非常震驚的。
她對這位斯萊特林的男孩並沒有太多印象,隻是偶爾聽凡特茜提起過他,說他不太愛說話,喜歡獨來獨往之類的。
所以在艾勒提的記憶中,西奧多並沒有什麼存在感。然而今天的一切都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很少有斯萊特林的學生能對格蘭芬多的學生保持友好,但西奧多顯然是個例外。
而且,從他和德拉科的交談上來看,他們似乎關係還不錯。
最起碼,要比德拉科和克拉布、高爾之間的相處模式看著舒服多了。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德拉科的現在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你完全沒必要這麼擔心,大不了就是挨一頓罵而已。我相信你應該早就習慣了。”凡特茜對著德拉科輕聲安慰道。
當然了,這些話究竟是不是安慰的意思,還有待觀察。
“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德拉科心煩意亂地抓了抓頭發,不,是抓了抓頭頂的繃帶,“也許我收到一封吼叫信還能確認一下他們是不是——過得還不錯——”
艾勒提突然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了德拉科為什麼會把寫好的信又丟掉。
原來他是在防備著多比,所以派貓頭鷹寄信就不太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