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寒指尖繞著扇子轉了幾圈。
“如今侯府都是薑氏的人,就算有人知曉當年的事,也不可能和你說實話,唯一的希望就是不在侯府裡的人,先去莊子上找找你說的那個婢女。”
“好,我也正有此意。”
沈知煦點點頭,又道“督主可否給我派幾個暗衛,我明日去莊子上探探。”
季臨寒道“我和你一起去。”
“啊?”沈知煦一愣,不好意思道“督主事務繁忙,還是我自己去吧。”
季臨寒手中的扇子又在沈知煦頭頂敲了敲,他沒使大力,力道輕得像是戲弄。
“本督閒來無事,陪你去一趟有何不可?再說若你一個人去,還不知又得吃什麼苦頭。”
沈知煦心口一陣發熱,忍住嘴角的笑意道“可是咱們總是頻繁來往,怕有人說閒話……”
季臨寒冷哼“說閒話的恐怕隻有賀雲瞻那個廢物,除了他沒人敢說本督的閒話。”
“那倒也是。”沈知煦默默點頭。
季臨寒又道“明日應是個好天氣,我們權當去城外郊遊了。”
“好。”
沈知煦眉眼間滿是笑意,在侯府時沉重的心情隨著與季臨寒說話,早就消散不見。
馬車很快來到季府門口,她掀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有些忐忑。
“你不是說會送我回賀府嗎?”
季臨寒臉色肉眼可見地冷下來“就這麼想回去找賀雲瞻那個廢物?”
沈知煦哪裡是想回去找賀雲瞻,而是怕進了季府又得被折騰。
季臨寒去南境辦案許久,兩人好些日子沒見,若真進了季府,定會吃不少苦頭。
所以她在緊張。
季臨寒卻以為她在害怕,剛才在侯府憋回去的那口氣又湧了出來。
他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忍了又忍不想對沈知煦發火。
便悶聲道“本督今日剛從南境回來,一會兒還得進宮麵見聖上,沒工夫管你。”
又吩咐車夫道“將賀夫人好生送回賀府!”
他刻意加重了“賀夫人”這幾個字,聽著滿是怨氣。
沈知煦不知他為何突然生氣,慌亂地叫了一聲“督主……”
但季臨寒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旋身從馬車上跳下去,大步邁進了季府。
“……”
沈知煦掀著窗戶的手一抖,暗自坐回椅子。
她回到賀府時,方晴也剛好從外麵回來。
“夫人,那些嫁妝都已經換成銀票,存在了錢莊裡,這是收據。”
沈知煦接過來,沒仔細看就折起放進懷中。
“你辦事,我放心。”
兩人一起回了梨清苑,剛進院門就見賀雲瞻在廳裡坐著。
他右手上綁著一圈紗布,手腕不利索還拿著茶杯喝茶,動作十分滑稽。
見沈知煦進門,他頓時將茶杯狠狠摔回桌麵,發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
手腕的傷讓他疼得齜牙咧嘴,但為了麵子他硬生生忍下,一聲沒吭。
他將右手悄悄放回袖子,麵朝沈知煦怒氣衝衝道“你和季臨寒去了哪裡?”
沈知煦冷冷瞥他一眼“去哪裡我無需與你彙報。”
“你不守婦道!”
沈知煦笑了“是啊,我不守婦道,但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