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燕帝沒說話,現場自然不會有人敢開口,扶祁看了簡源一眼,輕輕喚了一聲。
“公子源所說可是山鬼。”燕帝臉上沒了表情,他眯著眼打量著簡源。
“是,君上恕罪,子源實在才疏學淺。”簡源連忙跪了下來。
“寡人倒是小瞧了你,起身坐下罷。”燕帝像是想到什麼神色鬆了鬆,輕笑道。
“謝君上。”
簡源忐忑不安的坐回了原位,坐下後他沒敢再看扶祁。
他學過《山鬼》,這首詩是屈原所著,雖然感覺這裡的南燕國像是架空年代,但這首詩出現也是大差不差是這個時候。
南燕國信仰鬼神之說,山鬼是祭祀山鬼的祭歌,敘述的是一位多情的山鬼,在山中與心上人幽會以及再次等待心上人而心上人未來的情緒,描繪了一個瑰麗而又離奇的神鬼形象,應該能接受吧。
而且扶祁當時出現在皇陵中,就是在唱這首詩詞,原本他想試探一下扶祁的反應,卻沒想到差點惹怒了燕帝。
他真怕燕帝像對待之前那個人把他拖下去腰斬了,他可不想死。
詩會剩下的時間裡,又有幾人站起身來作詩,隻是都沒有再出彩的人,坐立不安的簡源隻希望燕帝彆腦子發昏,把他刻在竹簡上,他是真的不喜歡燕帝。
除了燕帝與他年齡之間的代溝,更多是簡源不喜歡燕帝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嘴上說著愛民如子,他不見燕帝有絲毫仁君所為。
就憑這三年一度的詩會,跟他在後世學習過的後宮史一樣,每三年進行選秀,不過彆人選後宮妃嬪,宗室嫡妻,他在這裡選男寵。
簡蘇在欽天監做法事感謝上蒼降雨,燕帝在這裡詩會大選,嘴上說的跟實際做的不一樣。
若不是簡源真的很想知道扶祁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找不到趙棣在哪裡,他真的在這個封建王朝的時代一刻也待不下去。
“時辰到。”
在簡源沉思中,這詩會也進行快結束了,此刻天色都快黑了,周圍都點上了不少燈火,倒是照得此地亮堂,一直跪坐著,簡源覺得自己膝蓋都要青了。
一直記錄的宮人朝前一步,拿起手上的竹簡就開始念名字,簡源長著耳朵沒聽到自己,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燕帝雖然把他叫起來作詩,沒把他留下來當近臣,他就先停下心中對燕帝的誹謗了。
“奴婢念到的,即可進宮,無需出宮。”
宮人念完名字,又大聲吩咐道,有名字留下的人自然一陣歡喜,那些落選的臉上也不免有失落之意,對於這些人來說,入了燕帝的眼,便是為氏族爭光,根本就不會在意燕帝是足以當他們爺爺輩分的人。
簡源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現場去找簡蘇,他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現代他要讀書高考,但最起碼他有自己的人格自由,這裡真是壓迫沉重啊,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大門,便被宮人攔了下來。
“公子源請留步。”
“額……剛剛並沒有念吾的名字,也要留下嗎?”簡源傻眼了,他隻想快逃,怎麼還有人攔著的啊。
“公子源說笑了,是扶祁大人想與您單獨說會話,請隨奴婢來吧。”宮人笑了笑開口解釋。
“好。”
簡源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燕帝把他留下就行,跟著宮人走了。
原本簡源以為很快就能見到扶祁,因為剛剛扶祁還在詩會現場,結果他多慮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帶著他的幾個宮人都提著燈籠,加上宮道上隔幾米便有一盞的燈籠,讓他能看得清路。
簡源默默記著來回的路,隻知道自己從詩會出來,路過了燕帝的寢宮,又路過了幾個宮殿,看到前方,簡源疑惑發問。
“這是要去東宮嗎?”
“是的,扶祁大人平日住在東宮,請隨奴婢來便是。”
給他帶路的宮人顯然是知道有的話能說,有的不能說,開口解釋完又沉默下來帶路。
等簡源又走了半刻鐘,終於到了東宮,他被帶到了之前太子蕩秋千的那個小院,宮人讓他坐在石凳上,端上一壺熱茶,讓他稍等,就走了。
簡源喝了一壺茶,讓人帶著去更衣後,扶祁才姍姍來遲,一來就給簡源解釋道歉。
“讓你久等了,吾方才哄殿下睡覺,來晚了,請坐。”扶祁解釋完便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又示意簡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