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高呼君上駕到,宴會裡窸窸窣窣的談論之聲停了下來。
眾人站起身,恭敬的向緩緩而來的燕帝行禮。
“臣下等,祝君上萬壽無疆。”
最開始簡源以為這裡的禮是跪,但這裡的跪禮是大型宴會參見君主等才會有,一般情況都是行拱手禮,此刻正行的便是跪拜禮。
燕帝身著一身十分得體鑲著金邊的墨色長袍,長袍上繡著日月兩種圖案,頭上戴著一頂蒼莽數子的珠冠,腰間束著青玉所製的禁步,對比起之前躺在床榻上的虛弱,此刻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
等三跪九叩結束,燕帝宣布開始,隨著編鐘聲響起,伶人上台開始表演後,簡源總算能微微抬頭看扶祁了。
坐在燕帝身側的扶祁依舊是一身白衣,不過白衣上繡著金絲所製而成的花卉圖案,再加上扶祁特意用金鑲玉頭冠束起頭發,配上他那張成熟陰柔的麵容,今日這一身襯得他整個人溫潤如玉。
似乎注意到簡源的目光,扶祁舉起一杯酒朝他敬來,簡源也舉起酒杯以示尊敬。
扶祁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簡源隻感受到燕帝身上的龍氣,沒發覺扶祁身上有妖氣。
宴會也進行到一半,高座上的燕帝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扶祁所敬的酒,周圍的人在歡聲細語中喝了不少,已經有不少人,開始離開自己的位置去找相熟的朝臣了。
“哥哥,吾想去那一邊。”
簡渝看了看周圍,看到了好友在跟自己打招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簡源請示道。
“想去便去吧,少喝些。”
簡源自然不會攔著簡渝的社交,身前的簡衍和其他坐在旁邊的諸侯王也相聊甚歡,環顧了一圈沒看到趙棣的影子,他站起身拿起酒杯便去尋趙棣了。
詢問了宮人得知趙棣去了園中,簡源把酒杯給宮人後,順著路燈所照亮的石子路,找了過去,一到湖邊,簡源便看到趙棣背對他的身影,剛想開口打招呼,發現趙棣身側還有一人,兩人舉止似乎有些親密。
南燕國並無有男女大防之說,再加上燕帝喜愛美貌男子,不少男子都作女性打扮的,簡源晚上視力一般,但園中燈火通明,一看趙棣懷中那嬌小的身形便知是女子。
簡源聽到兩人交談聲,沒敢靠近躲進了一旁的石頭假山後麵,趙棣和女子在這裡作甚,他還在疑惑中。
便聽到女子奔跑離去的聲音,似乎還有哭聲。
他離開假山,朝湖邊的趙棣走去,隨著他的靠近,趙棣轉過身原本有些發怒的神情看到是他後,平和了下來。
“子源。”
“殿下,怎麼惹哭了佳人?”
簡源不確定聽到哭聲,是不是聽錯了,但他確定自己沒看錯,那女子經過假山時滿臉淚水。
“吾……”趙棣剛開口解釋,想到剛剛那女子所說,又咽了回去,氣得滿臉通紅,大炮袖中的手也不自覺的握成拳。
“你把人罵哭了?”
簡源皺起眉頭,一看趙棣這模樣便是生氣,但那女子哭的這般委屈,真不怪他這般猜想。
“她說錯了話。”
趙棣想向簡源解釋,發現又不敢將之前的話跟他說,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吾認識的殿下可不是如此小氣之人,其中是否有什麼……”
簡源還想刨根問底,卻見趙棣想通了什麼認命的閉上眼,在他開口說教之前,直接打斷了他。
“吾與她說,吾不喜女子,她便罵吾是斷袖之癖……”
“誤會……”簡源話音剛落,便聽見趙棣這句話,震得他有些驚愕,他抬起頭,發現趙棣的表情滿是羞大於怒,他張了張嘴有些結巴的問道。
“你真……短袖?”
趙棣沒有說話,他看著簡源的目光裡有些委屈,最後隻是轉過身將目光放到湖上,此時夏日已過,湖上的荷葉等都有些枯萎了,園中更多的是桂花所帶來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