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
黃色衣甲的步卒騎兵已經退到了利州城內,青磚築成的城牆上,高掛屹立的大旗,黃底黑字“秦”易尚可見。
而利州城前的平原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團整肅的排列在“燕”字大旗下嚴陣以待,憤怒的望著城牆上的秦軍,隨時打定再次衝殺。
利州城裡的秦軍,也重新在城牆洞沿口處擺上弓箭,虎視眈眈的看著將城外包圍的燕軍,隻待將軍一聲令下,同樣打定隨時射殺。
隨著天色黯淡下來,城牆上點起火把,依舊在平原上的燕軍神情也不加鬆懈。
這樣的場景,在這一月間實為常見,南燕軍隊勢不可擋,已經將中秦圍在利州城一月了,沒想到,僵持之時,燕軍擊鼓撤退聲響起。
“退!”
平原上黑蒙蒙的燕軍兵團雖然有些莫名,還是聽從命令,向後撤退十裡,以鼓息戰。
“燕軍退了?”
利州城郡守府中商議的秦軍將領等人正在焦急尋找突破之法,聽到燕軍撤退的消息,臉上紛紛有些喜出望外,但還是不相信,發出疑問。
“退了,向後退了十裡地,已經安營紮寨了。”來稟報的小兵氣喘籲籲的回複。
“知道了,下去吧,讓將士們再次修整,將傷亡受損等情報整理一下。”
站在上方麵容俊秀的男人聽到確切答案後,緊蹙眉間總算有了一絲鬆氣,便開口吩咐道。
“諾。”小兵領了令,又起身出去了。
“曆帥,如今燕軍退了,吾等可以鬆口氣了。”
下方身材魁梧眉目凶狠的副將們,雖然不相信燕軍會輕易後退,但此時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自從南燕派出軍隊,他們仗著利州地勢,與之交戰兩月,南燕的人像是不怕死一樣瘋狂攻擊,將他們節節擊退,他們被燕軍圍困在利州已有一月之久,如今竟下令撤退,總算緩解了此刻的危機。
“隻是鬆口氣,並沒有讓我們看到能戰勝的希望。”
曆柳聽到副將們的質問,他抬起那雙冷漠的鳳眼,瞥了一眼開口的人。
而此刻南燕駐紮好的主將帳中,不同意後撤的將領等正在質問他們的主將,牧邢。
“主帥,吾等圍困攻到利州城一月,眼見秦軍就要投降了,為何要後撤!”
一個高大威武,滿臉刀疤樣貌四十的穿著黑色甲衣男人滿臉憤然,他的聲音像地雷般震在眾人耳中。
“席副將莫激動,主帥還未說話呢。”
他身側又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拉住了憤怒的席吉。
“說夠了嗎?”
站在主帳上方,一直沉默的牧邢總算開了口,他緩緩轉過身目光陰冷的看向下方吵鬨的人。
他身材修長卻不魁梧,穿了一身黑色甲衣,一頭黑亮垂直的發被高高束起,他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斜飛的英挺劍眉下有著一雙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讓他整個人氣質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強勢。
“客寧,軍中人都安頓好了嗎?”
“啟稟主帥,安置好了,傷亡人員等屬下也已統計好了。”
客寧聽令連忙回稟,趙棣命令他隨軍征戰,但不能上戰場,所以他主要負責軍中後勤之事。
“主帥…為何撤退,秦軍人心惶惶…咱們離破城隻差一步啊!”
席吉還是不甘心,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必定帶人攻破利州城,為什麼要後撤啊。
“君上有令,讓吾等先行休整,不可再攻。”
牧邢抿著唇,拿出一張絹帛,那上麵正是撤退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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