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禮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最終似乎是無奈地放棄了掙紮,睜開了雙眼,他緩緩轉動脖頸,望向窗外。
外麵雨聲依舊,閃電不時劃過,照亮了他的臉龐,薑禮在熄滅了燭火的帳篷內,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當陸朝榮的屍體被送回營地時,薑禮尚未入睡,那時他正與薑池商議事務,聽到這個消息,他不禁愣住了。
薑池見他神情恍惚,關切地詢問他是否身體不適,建議他早點休息,儘管薑禮本不想離開,但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陸朝榮帶走薑禮時並未帶上小六,不過陸朝榮安排了專人照顧他,因此生活上並無大礙。
他原本想要起床,但考慮到此時已至深夜,便打消了念頭。
此刻的薑禮隻感到夏日的雨水令人煩悶,他轉過頭盯著帳篷頂部,突然感到一陣疲憊,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一團黑霧悄然飄入帳篷之中。
這團黑霧帶來的寒冷氣息讓正在帳篷外值夜的士兵不禁打了個寒顫,士兵低聲咒罵了一句,搓揉了一下身體,等待寒意稍退之後,才繼續堅守崗位。
進入帳篷的那股黑霧,逐漸在黑暗中凝聚成一個高大的人形。
這個人形似乎左右張望了一下帳篷內的情況,確認無人後,才緩緩地邁步走向床榻上沉睡的薑禮。
他的身上仿佛沾滿了雨水,每邁出一步,地麵上都會留下一灘水漬,他的動作遲緩,但卻未發出絲毫聲響,直至走到床邊方才停下。
當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整個大地時,來人的麵容也被清晰地映照出來,他堅毅的左臉上有一道十分顯著的疤痕,從左眼眼尾一直延伸至唇邊。
他眼睛全是眼白看不到眼珠,此刻麵無表情地盯著正在沉睡的薑禮,隨後他伸出手覆蓋上薑禮的額頭。
那隻手冰冷刺骨,薑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接著,一股黑霧從陸朝榮的手中冒出,逐漸滲入薑禮的身體。
“啊!”薑禮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滿是冷汗,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營地裡格外清晰。
他瞪大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營帳內,周圍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灑進來。
他的心跳得厲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
“來人!來人!”薑禮喘著粗氣,大聲呼喊起外麵守夜的士兵。
此時,天空中響起一聲驚雷,雨勢瞬間增大,營地陷入一片黑暗。
簡源聽到這聲驚雷,心裡突然有些不安地跳動起來。
黑白無常見他麵色如紙,狀態有異,擔憂地開口:“簡兄,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突然有些心悸……”簡源搖了搖頭走到桌前,拿起茶水喝了起來,冰冷的茶水入喉,頓時讓他冷靜了下來。
“沒事就好,不過陰魂消失這事不簡單,我等得稟告閻王殿才行。”謝必安臉色凝重,他與範無救對看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憂慮。
“嗯,不過先彆急,還有一件事。”簡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他找黑白無常上來,除了說這件事,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說完,簡源便轉身看向坐在床榻上的趙棣,說道:“你過來。”
趙棣站起身,走到簡源身旁,眉頭緊皺,不知道簡源想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