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發的消瘦老人站起身,來到牢門前,低聲問道“你們不是這天魔洞的人?”
宇文拓向他瞥了一眼,這老人雙眼渾濁不堪,瘦骨嶙峋,幾乎就是骨頭外麵包著一層皮,根根可見。
在他的身上,隻能窺探到氣若遊絲的真氣存在,看來是個修為不高的老修士。
宇文拓搖搖頭,道“不是。”
聞言,老人鬆了口氣,道“我乃是南冀天一名散修,當年如你們一樣進入聖墟,遭到了天魔洞修士伏擊,這才被擒於此。”
老人眯起雙眸,他能夠感受的到這少年實力非常強悍。
他隱忍蟄伏在天牢多年,終於等到能夠救他於水深火熱的人。
親眼目睹著無數人被血祭死在聖墟,生怕最後便會輪到自己。
在這裡,每日便是死去三人,有人死去,天魔洞便會瘋狂狩獵進入聖墟的修士,聽聞他們也有陣法通道前往南冀天,源源不斷輸送至這座天牢。
就單單目前而言,天魔洞便被關押著數千修士。
“小子,快點放我出去,等到天魔洞修士回來,你我可就都走不了了!”少年可畏,但他並不認為他能夠在天魔洞修士的圍殺中活下來。
宇文拓沉思片刻,道“好。”
“嗡!”宇文拓雙指並攏成劍指,向那天牢大門斬去。
劍光浮現撞擊在大門處,那座牢房大門明顯也有大陣庇護,劍氣絞殺其中激起陣陣漣漪。
“有意思”少年扯了扯嘴角,背後竹山劍出鞘,當空一劍!
“轟!”
炸響過後,牢房大門中的大陣直接崩碎。
看到這一幕,老人渾濁的眼神深處閃過一抹深邃,眼前少年不僅實力強悍,竟然還手握一把仙兵。
不用宇文拓繼續出手,沒有了大陣束縛的老人一腳踹開牢房大門,仰天狂笑,而後不管不顧一溜煙跑向了天牢出口處,消失的無影無蹤。
牢房其他人亦是如此,在黑暗中掙紮許久,紛紛奔向光明。
宇文拓手中竹山劍變化萬千,天牢全部大門處都出現了那把墨黑長劍,劍光閃動,長劍悉數出劍,整齊一聲炸響,所有牢房陣法禁製被破,無數人群一股腦湧了出來。
宇文拓麵無表情的收劍歸鞘,他的眼中,隻有那個在牢房過道中被人撞倒還在地上傻笑的癡兒。
宇文拓將他攙扶起來,眼中情緒複雜,像他這般的人出去了牢房,估摸著會死的更快吧。
他年齡與自己相仿,少年猶豫了片刻,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笑嗬嗬道“我叫傻子!大家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叫我的!”
宇文拓皺起眉頭,試探道“要不你就跟著我吧,我保你吃穿不愁”
“好呀!”
這癡傻兒聽到吃的,頓時手舞足蹈起來,圍著宇文拓跳了起來,口中的哈喇子甩了一地,模樣可笑可哀。
“以後你就叫陳樂吧。”少年道。
“陳樂?好誒,以後我就叫陳樂!”
突然,牢房外傳出無數驚叫哀嚎,剛被少年取名陳樂的男子便被吸引,以為是什麼新奇事物,快步衝了出去。
相比人的站立直行,他反而像是野獸,四肢抓地撲去。
胡媚兒這時候眼眸凝起,出聲道“不好!”
宇文拓似乎也有所感應,急速朝著陳樂身後掠去。
可為時已晚,就在少年即將搭在陳樂肩頭,一道血紅觸須穿透了這個癡傻男子的胸口,而後將他整個人都拖了出去。
宇文拓愣在了原地,溫熱腥血濺射在了他臉上,不知為何,少年呼吸變得急促,那是心中生出的憤怒。
可當他走出牢門時,整個人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隻見先前天牢被他放出去的那些修士,全部被一股血紅觸須洞穿身軀,懸掛在了半空,整整數千人被掛在半空,腥血滴滴砸落大地,好似血雨。
這仿佛不是什麼聖墟,反而更像是地獄。
“這究竟是什麼妖物?”
“他在蠶食這些修士的精血!”
這幅煉獄場景,少年被震顫的呆在原地。
那陳樂被瞬息吸成了人乾,最後化成骷髏架子倒在地上,不僅僅是他,其他修士皆是如此。
很快,這是屍骸堆積成山,血流數裡。
聖墟天幕出現詭異畫麵,大日,在逐漸腐蝕成為血紅色,不一會的功夫血芒籠罩在了整個大地。
整座聖墟飛禽走獸都陷入了不安,瘋狂逃竄。
“血月當空,人間術法都會被其影響,威力會大大削弱,反之,世間妖物鬼魅則會受到庇護,法力增強。”
胡媚兒眼眸盯著那輪血月,貪婪的吸食血光,她體內的真氣在急速攀升。
宇文拓眼眸緩緩被血紅代替,踏出一步,他猛烈晃了晃心中那道蠱惑人心的言語。
“血好多的血!!!”
少年眼中不斷浮現曾經死在他手上的人,他們咧起嘴角,扯到耳後根,模樣猙獰可怖。
他們宇文拓走來,少年剛想有所動作,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