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它這話，李若愚反而平靜了下來。
不對，不對。
她現在的樣子跟上輩子一模一樣，除了額間的紅痣外毫無差彆，而且她重生的那個村子裡沒有人認識她。
更何況，一個小女孩，不可能靠自己爬上那麼高的樹，而且那棵樹又那麼恰好的是她媽媽種下的梧桐樹。
她察覺異種火靈可能是想讓她神魂震動，它好趁機而入。
自以為察覺到它的意圖，李若愚輕笑了聲，將語氣裡充滿傲慢。
“那又怎麼樣，你不會覺得我會愧疚吧？”
這句話好像激到了它的某個痛點，它渾身溫度猛地降低，聲音陰森森的。
“你們不死凰還真是高傲的一脈相傳啊。”
它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次說動李若愚了，也明白自己打不過她。
它認命般放棄掙紮，
“技不如人，我認輸，要殺就殺吧。”
看到它這樣，李若愚反而改變了主意，眉間紅痣一閃，直接用上了從梧桐樹那裡學的契約方法。
“你要跟我簽主仆契約？！你們不死凰的人果然狠毒不要……”
一陣亮光閃過，契約生效，它罵了一半的話被迫暫停。
“自作自受罷了，要是你沒動歪心思，我也找不到你。”
李若愚沒搭理它，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崩潰氣息，她直接動用神識破了這個領域，從地底再次睜眼。
“你終於回來了……異種火靈？！”
梧桐樹還沒來得及為她醒來而鬆一口氣，下一秒就看到了一隻飄在李若愚周圍的火靈，驚得嗓子差點劈叉了。
火靈看不到她識海裡的梧桐樹，也聽不到它說話，隻是沉默的飄在土裡。
“把我救出去。”
李若愚直接對著它下了命令，不管它心裡怎麼想的，隻立刻去問梧桐樹。
“梧桐，我這具身體怎麼來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梧桐樹支吾了一會，最後說了實話。
“哎呀，你媽不讓我說，但是她都騙我了，那我說了也沒什麼吧。”
聽到與媽媽有關，李若愚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一半。
她媽媽雖然向來不著調，但是她是為李若愚塑造三觀的人，李若愚相信她絕不會在這種原則問題上出錯。
“李絳月走的前一天給我拿了盆花，讓我養著，我就天天澆水，天天喂靈力，養了二十年才發芽，又養了四十年才結出花苞，然後某天它開花了，隨著它消失，你就出現在我樹枝上了。”
媽媽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知道她會死去，會複生，早早就把她新生的地點給安排好了，還種下了梧桐樹來帶著她熟悉新的環境陪著她。
隨著異種火靈操控的地靈鼠把她挖出來，她也想起了她最後見到媽媽時她說的話。
她說“阿月，有媽媽在，彆怕，媽媽等著跟你下次見麵。”
當時隻道是尋常，她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可現在再看，這句看起來平常的話好像有了無儘的深意。
她在李若愚剛出生時就早早種下梧桐樹，那時媽媽就在為她鋪路了嗎，那她現在又在哪呢？
她重回地麵，深深呼吸，任由冰涼的空氣把心裡的鬱氣衝淡了大半，看著頭頂遙遠的天空攥緊了拳頭。
想要弄清楚一切，她還得走的更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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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火靈被她收服了之後，無相山裡的靈獸紛紛恢複了正常，她立刻開始搜尋關明的痕跡。
她很快找到了癱在血泊裡的關明，在感受到他還有一口氣後鬆了口氣。
現在能找到金如意蹤跡的線索隻有他了，他要是死了，李若愚還真沒辦法。
異種火靈感受到李若愚的需求，主仆契約冥冥中讓它主動開口。
“我可以搜魂。”
異種火靈的聲音依舊陰惻惻的，聽起來像是有個充滿怨氣的鬼趴在她耳邊。
她絲毫不懷疑它這是故意的。
主仆契約可以約束身為仆從的一方不能對主人有惡意的舉動，但不能規定它用什麼聲音跟她說話。
心中想著事，李若愚懶得搭理它，直接給它下命令。
“搜吧，搜到的東西要全部如實告訴我。”
能搜魂，那她自然不會浪費自己的丹藥去救一個要殺她的人。
火靈冷哼了一聲，將神識探進他靈魂。
像是感到痛苦，關明皺起了眉頭，可在場一人一樹一火靈全都無動於衷。
“他叫關明，瑤光城杭回縣人，父親是關成，母親是……”
“隻看這三天發生的事，是誰指使他來殺我們，他今早進了洞裡後，洞裡的人怎麼樣了。”
李若愚皺眉打斷它，知道它這又是故意在煩她。
異種火靈不甘的停下，頓了一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她。
“指使他的人叫貞靜玉，是貞家三小姐……他進洞後對洞裡的人發起了攻擊，但是洞裡的人直接消失了。”
李若愚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另一個人呢？”
“他進去的時候洞裡沒有另一個人。”
想到金如意那顆丹藥的時效，李若愚了然，點了點頭，看它滿身寒氣地漂浮在外麵，嘗試著將它收進了識海。
猝不及防跟火麵對麵的梧桐樹……
“李若愚，你想燒死我嗎？”
李若愚摸了摸鼻子，給火靈下了命令。
“不許對梧桐樹做任何違反它意願的行為。”
火靈原本躍躍欲試的動作一滯，然後頗覺沒意思的往另一個角落飄去。
“把我留在身邊還要處處防著我，你把我殺了用來強化自身算了。”
它飄在識海裡，頗有些不想活了的感覺。
“放心，等什麼時候你沒用了，那就是你的死期。”
李若愚被它煩的頭疼，學著它的語氣陰惻惻的威脅它。
異種火靈……
“神……”
神經病這幾個字罵不出來，它更為難受，一句話都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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