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陣仗不像隻是突破到煉氣三層的動靜,可她周身四溢的靈力卻就隻是煉氣三層的波動。
在梧桐樹的遮掩下,沒人知道台上這個十多歲的女孩已經與她的對手處在了同一等級。
此刻,他們終於是實力相同的對手。
雖然她依舊隻能使出三層的力量,可那也夠了。
她眼中紅光忽明忽滅,隻有正對著她的荀三能夠看的清楚。
她是火靈根?
這個想法還沒在他腦海裡成型,麵前寒光乍現,一道翩若遊龍的身影轉瞬已襲至他麵門。
他冷笑,並未躲避,將那把渾身泛著寒光的寶劍橫到麵前,那劍被注滿靈力,流光溢彩,看起來堅不可摧。
就算突破了又怎樣,一個煉氣三層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好好找機會偷襲,反而主動送上門來了。
兩劍相撞,一把是被鮮血染紅的普通鐵劍,一把是長達三尺,鑲嵌著珠寶,閃著寒光的寶劍。
看著那把像是在路邊攤買的劣質鐵劍再次發出嗡鳴,荀三本來還有些擔憂的心徹底放下。
這把寶劍可是他這些年全部的積蓄堆出來的,若是連一把破爛都乾不過,那他真的要心死了。
“小妹妹,下次記得換把好點的劍,也許還能多撐幾個回合。”
他臉上滿是勝券在握的神色,卻沒發現那把破爛此刻發出的嗡鳴不像是即將碎裂時的聲音,倒像是在興奮。
它在興奮。
它感覺到了老朋友的呼喚,太久了,它太久沒與那位老友並肩作戰。
自從它被滿南煙帶走後,就再也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息。
它被關在狹小的地下室裡,時不時被拿出來,他們用儘各種手段,軟硬兼施,妄圖掌控它。
可它是火凰劍,是那個鳳凰的本命神劍,她們天生就是彼此注定的夥伴,她們有著同樣的傲骨與桀驁。
沒人能取代她。
它沉寂了許久的劍身霎時間爆出紅光,劍柄處那隻火紅色鳳凰此刻振翅長鳴,一道紅光跨越萬裡建立連接,時隔多年,她們終於再次並肩作戰。
李若愚手中鐵劍鋒芒大盛,由內而外迸出灼目火光,炙熱的火焰瞬間將整把鐵劍包圍。
那一刻,比武台上溫度急劇升高,荀三甚至覺得像是極溫地獄降臨。
那火焰乍起,強悍的劍氣將荀三狠狠拍下,將比武台上砸出一個深坑,碎石飛揚間,台下的人緊緊盯著李若愚的臉。
所有人都以為那女孩臉上該有激動的表情,可她對自己的戰果像是毫無興趣,隻有眉間依稀能看出懷念與柔情。
她輕撫著手中那把嗡鳴著燃燒著的劍,輕言細語呢喃,像是在安撫一個經年未見的老友。
“好久不見。”
台下一時間鴉雀無聲。
李若愚是誰?
在今天之前,沒有人幾個人知道這個名字。
他們更熟悉的名字是謝家雙劍,是金家丹道天才,是孟閻王。
可是如果跟他們說起那個全宗門亂竄的小弟子,那個三更半夜睡在峰頭給路過的弟子嚇得魂飛天外的“乞丐”,那個為了修煉將自己餓暈在洞府的“勵誌標杆”,大家就會豁然開朗,奧的一聲想起這個人。
今天以前,沒人在乎她的名字,她或許是個笑談,是茶餘飯後一筆帶過的“那個奇怪的弟子”。
可在場的人都明白,今天過後,李若愚這個名字將會響遍無相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前綴詞進行修飾,僅是簡簡單單的李若愚三個字,便足夠分量。
那位劍修長老麵色複雜的走到坑前,確定荀三的情況。
好消息,有個劍修好苗子,驚世無敵爆炸恐怖好的那種。
壞消息,人是符修的。
他站在坑前,愁的又是捋胡子又是歎氣。
台下的目光緊緊跟隨著他,盯著那個沒了動靜的坑,看著他的動作,心跟著一跳一跳的。
倒不是擔心這人怎麼樣了,沒人有興趣關心一個裝了一波逼還慘遭失敗的輸家,更何況是在劍修這個唯實力論的地方。
他們更想知道的是,李若愚贏了嗎。
“躲開。”
那道清冷嗓音再次響起,她出聲的同一時刻,長老瞬間閃至比武台之外,電光火石間,一下揪掉了自己一把胡子。
她為何能做到跟他同時間判斷出危險?
劍修長老目光閃爍,看著台上的李若愚,像是隱隱有猜測。
李若愚下意識提醒後立刻反應過來,自己不該出口,但也並不懊悔。
她是金島的弟子,跟著金島學過卜卦,那第六感強一點也不算什麼驚奇的事。
她不再多想,右手緊緊握著手裡那把熟悉的劍,感受到它同樣的心情,眼裡滿是堅定。
太久太久沒見了,那麼再次重逢,就以一場足夠酣暢的戰鬥開始吧。
希望荀三不會讓她失望。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坑裡飛出數十道劍氣,將李若愚四周能閃躲的地方全部包圍。
荀三麵色陰沉的跳出了那個他砸出來的坑,上台時的爽朗隨和早已消失不見,此刻連勝券在握的表情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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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我小瞧了你。”
他身上那身引以為豪的內門弟子服此刻被碎石劃破好幾個口子,一張不算俊俏的臉上灰撲撲的,看著更不算俊俏了。
那雙斜著的眼睛吊起,臉上滿是怒火,看著李若愚的眼神卻真正鄭重了起來。
他雖然不算劍修裡的頂尖弟子,卻也是能被收為親傳弟子的人,怎麼能輸給一個不知來曆的小孩?
看著他此刻殺氣騰騰的的樣子,台下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歡呼。
有部分看臉的劍修弟子此刻看著對比明顯的二人,甚至有些動搖。
不是,同樣是戰損,為什麼人家英姿颯爽中的一絲脆弱如此迷人,看著就讓人為她心醉,想大聲為她呐喊看著她贏得全部,而他們劍修的這個看起來更讓人不想讓他贏了啊!
感受到台下的氛圍變化,荀三心中怒火更盛,他終於不再跟李若愚一樣用最基本的無相劍法,而是轉換了攻勢,使出了他真正的底牌。
作為親傳弟子,他自然不會還用著最爛大街的劍法,他真正所學,是他師門傳承,霸天劍訣。
劍法改變瞬間,他劍上攻勢也隨之改變,由方才的攻守皆可變成了霸道的進攻。
他身上弱點就擺在那裡,可若是有人真正攻去,就會被強悍的劍氣所傷,得不償失。
李若愚並沒有立刻進攻,她挽了個劍花破掉那數十道劍氣的包圍後,又開始了躲避。
但是這次躲避卻與上次不同,她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在認真觀察這套劍法。
凡是劍法,總有破綻所在,就連劍法排行榜上最強的千月劍法都有它的破綻所在,更何況普通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