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白麗華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一會揪心丈夫的命運,一會是擔憂丈夫睡的是否踏實。
一直到淩晨四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看到丈夫穿著囚服,被警車拉向了遠方,自己抱著兒子在後麵拚命的追。
丈夫不屈憤怒的吼聲,孩子失去爸爸的哭聲,和刺耳的警笛聲,讓她痛苦地捶胸頓足。
“不,不。”她大喊著從夢中驚醒了,枕巾已經濕了一片。
抹著眼淚,她看了下手機,馬上七點了。
在床上想了會,白麗華一躍而起,洗漱穿衣,喊兒子起床。
幫他洗漱完畢,一起吃了牛奶麵包,送他去了幼兒園,她叫車趕往了公司。
打了卡,她坐在電腦前,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
代碼寫寫改改,敲了又刪,沒有一點效率。
仰麵靠在椅子上,她閉著眼按了下太陽穴,去往了法務部。
將法務總監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谘詢了丈夫的事,得到回答和王部長一樣。
“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找真正願意幫你的人施加各方影響,此案款項沒有損失,力量足夠,檢察院隻要不批捕,公安機關三十七天後就必須放人。”
“什麼樣的人能做到這一點呢?”白麗華問。
“實權處級以上乾部,或者有巨大影響力的社會名流。”
“好的,謝謝總監教導。”
昨天王部長說了,今天總監也說了,看來有個足夠分量的人去說服甲方和檢察院,就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些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啊。
老公的同學楊子江,父母是體製內高官,有這個能力,可他人在海外,鞭長莫及啊。
那隻能找葉嵐幫忙了,聯誼是本市頂尖財團,能量應該足夠,下午就去懇求她吧。
今天是第二天了,還剩三十五天,一定要快,給出運作的時間。
有人敲門“請進。”
一名製服警察走了進來,沒有表情的問“請問是白麗華女士嗎?”
“是我。”她心又揪起來了。
“我是延平分局的民警,來送達你丈夫的刑事拘留決定書。”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一式兩份的文件遞過來,“請家屬簽字。”
看著紙上冰冷冷的黑字,她手一抖,這是決定丈夫命運的一張紙。
拿過筆簽了字,她消沉地遞了回去。
確認無誤,警察將決定書原件留給了她“上麵有我們的聯係方式,再見。”
說完收起一份,轉身走了。
壓力驟然消失,白麗華無力地坐了下來,一動不動了。
久久,她從木然中恢複了神智,繼續工作。
再慢也要繼續,丈夫和兒子都需要我。
克製著忙到十一點半,她如蒙大赫般停下了手,叫了外賣,靠在椅子上又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