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板,低沉溫吞的聲音清晰的通過縫隙傳到樊瑜耳朵裡。
他抬手擦掉汗漬,緩了緩粗沉的氣息,無聲清了清嗓子。
深呼一口氣,聲音儘量平和,“哥哥,我不餓,你回去睡覺吧,我也困了。”
冷廷玉端著晚餐,站在門口,少年的聲音並不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而是近在咫尺。
所以,樊瑜就在門板後麵。
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誠然,冷廷玉隻是來給樊瑜送晚餐,也沒有懷疑過什麼
儘管裡麵的人將聲音放得很平和。
冷廷玉還是捕捉到了一點不對勁,平和的聲音下。
掩藏著一絲不穩以及沙啞。
樊瑜在騙他。
那針劑對他有害處。
樊瑜極有可能在默默承受著痛苦。
“樊瑜。”冷廷玉抬手,放在門板上,語氣輕輕,“開門。”
“哥哥~”樊瑜故意挑逗,“這半夜三更的,孤男寡男,同處一室,很難不發生點什麼,哪怕哥哥無意,我也忍不了。”
樊瑜輕輕靠在門板上,手指抓緊,狠掐掌心,浸出血液,“哥哥,我還是喜歡你,我時時刻刻都想要黏在哥哥身上。”
這句話,樊瑜倒是沒騙他,誰不想天天和男朋友貼貼呢。
他都快要想瘋了。
“哥哥要是進來了,我會忍不住的,所以,哥哥還是回去睡覺吧。”
這些話落入冷廷玉耳裡。
雖暫時激不起驚濤駭浪,但足夠蕩起漣漪。
耳朵尖纏上緋紅。
他很清楚樊瑜為什麼阻止自己進去。
冷廷玉靜了靜,拍在門板上的手緩緩放下,“樊瑜,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呀。”樊瑜故作輕鬆,“哥哥就是太擔心了,我要睡覺咯,哥哥晚安~”
“……”冷廷玉咬了咬牙,隨後離開這裡。
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樊瑜鬆了一口氣。
他鬆開破血的掌心,仰頭忍受藥劑帶來的痛苦。
發出輕微的野獸低吟。
然而,門內的樊瑜並不知道,冷廷玉是故意踏著響亮的腳步聲離開。
但他並沒有走出多遠,又輕手輕腳的回來了。
他靠著牆壁,聽著門內傳來的細微聲響,手指攥緊,臉色緊繃。
樊瑜疼了一夜。
而冷廷玉也在外麵站了一夜。
“冷總,你沒睡好嗎?”
魯傑從後視鏡裡麵看見男人疲憊的神色以及濃重的黑眼圈。
跟大熊貓似的。
魚白翻肚,天空的第一縷陽光鋪滿整個大地。
外麵倒走的樹影,人群,房屋被他儘收眼底。
他緊閉著嘴唇,沒有回答魯傑的問題。
淩晨五點,樊瑜的房間才停止了動靜。
冷廷玉也是在這時候,找到了客房多餘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進去的第一眼,便看見暈倒在地上的樊瑜。
他眉頭緊皺,臉色慘白,汗水濕透全身。
嘴巴和掌心都被他自己弄出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