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瑜斂去笑容，丟下一句“陛下，您早點休息吧，晚安”，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燁淵注視他落魄的背影，輕微皺眉，強行掩去心底的不適。
閉眼睡了。
樊瑜靠在門邊，手指往褲兜裡伸，陡然頓住，又蜷曲著收回來。
這裡不是現代，沒有煙。
【魚寶，你沒事吧？很難受嗎？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樊瑜仰望星空，沉默道我難受啊，但不是因為他的話而難受，而是因為他的曾經，沒人愛他，沒人像我這般對他好，他懼怕了，所以才會傷害我，但我又豈是這般容易退縮的人。
次日，燁淵失眠了。
他揉了揉發漲太陽穴，頂著兩隻熊貓眼起身。
“曹……”這麼多年習慣了喊曹正明進來服侍，陡然想起昨夜在湯泉，樊瑜口中的那句話。
於是改了口，“來人，更衣。”
他沒有明確說明要誰進來更衣，但這句話卻是意指了樊瑜。
曹正明自是懂的。
但進來的人卻不是樊瑜，而是曹正明。
他拿過一旁的衣服，給燁淵穿上，“陛下，樊侍衛在廚房忙活。”
燁淵慢慢扇了兩下睫羽，“朕沒問他。”
“是是是。”曹正明心知肚明，輕輕掌了下自己的嘴，“老奴說錯話了，還望陛下恕罪。”
以往的陛下都是“曹公公”“曹公公”的喊。
頭一次沒加“曹公公”的稱呼，曹正明又怎麼會不懂呢。
當然，陛下要麵子，曹正明就不說了。
“陛下的失眠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曹正明拿過一旁的腰封，給他係腰上，“陛下，之前的小狐狸難道沒來了？老奴記著前段時間，那小狐狸在的時候，陛下精神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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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小狐狸每晚都來，但突然有一日，小狐狸沒來了。
再也沒來了。
燁淵心裡是想念小狐狸，但是他不會表現出來。
小時候，他養過一隻小奶狗，就是因為他在乎它，所以那條狗被欺負自己的那些人，殺了燉了吃了。
他仍記得當時的心情。
是絕望的。
曹正明問道，“老奴覺著有小狐狸在，陛下才會睡得好，需要老奴派人去尋找嗎？”
“不用，天下之大，自有它的去處。”
曹正明輕微歎氣。
陛下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清楚。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
是樊瑜。
“陛下，您醒了嗎？屬下端了早餐來。”
曹正明聞聲，叫人進來。
樊瑜將早餐一一擺放在燁淵麵前，禮貌道，“陛下請用，都是熱乎的。”
燁淵沒有第一時間動，而是聽出樊瑜口中的尊敬禮貌，略微出神。
曹正明見氣氛有些僵硬，趕忙活躍，“陛下，這些都是樊侍衛天沒亮就起來親自做的呢。”
“這包子皮，包子餡和粥，是樊侍衛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做了許久呢，老奴看見的時候都笑話他呢，臉上全是麵粉和煤粉。”
“陛下。”曹正明微笑，“要不嘗一嘗？”
燁淵瞳珠微睜，少頃，接過曹正明遞來的筷子，夾起一個包子，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軟糯，香甜，餡是鮮肉。
味道極好。
比禦廚做的還好。
這味道，莫名有種跨越時空，跨越記憶的熟悉。
好像在哪裡吃過。
他想不起來。
曹正明瞧見陛下吃了一個又一個，與樊瑜相視一笑。
樊瑜注意到燁淵眼底的烏青，擔憂道，“陛下，您昨晚沒休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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