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世界好像陷入了無窮無儘的安靜,耳邊的風聲聽不到,時間也恍若靜止。
視線裡的一切都從快速,到了慢速,再到靜止。
唯一能聽見的便隻有唇間微微發出的氣息顫栗。
胸膛被穿透那刻,其實並不疼,或許是痛覺係統還沒有打開,所以不疼。
天空電閃雷鳴,漆黑幕布宛如宇宙黑洞,叫人看一眼,就要被吞噬進去。
帶著塵埃的乾燥風力撩起少年滿頭銀發,該有血色的臉慢慢頹個乾乾淨淨。
轉而浮上屍體在水裡泡了幾天般的慘白。
喪屍手臂貫穿的胸口,沒有流出汩汩血液。
而是慢慢浸染周圍衣料,鮮豔的紅色特彆刺目。
召喚天雷的男人,佇立在塵土飛揚的戰場中,拿著劍,一心專注召喚天雷。
卻在聽見隊友們的呼喊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男人不知道隊伍的呼喊代表著什麼。
為什麼他們的聲音那麼絕望。
男人心底有種強烈的不安。
這種不安是哪怕他用一生的時間都無法解脫。
下一秒,男人回眸。
頃刻間,眸底浮上濃重看不見眼珠子的血色。
就在男人轉頭的瞬間,那貫穿少年胸膛的手臂被喪屍狠狠扯了出來,帶出四處飆濺的血液。
男人臉頰濺了少年溫熱血液,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腳底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有種痛,是生不如死,是撕心裂肺。
男人後知後覺的感受比這兩種痛還要深切。
五臟六腑以及四肢好似被許多匹野馬四麵八方分開扯跑,都碎裂開了,組不成人形。
就連裂開的肉似乎都有它自己的意識,蠕動著拿刀捅自己。
好像這樣就能減輕痛苦。
就在這時,拔出手臂的喪屍,舔了舔自己手臂上血液,露出邪惡且滿足的表情。
而後張著血盆大口,朝少年啃去。
有道人影比喪屍更快。
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同時。
這隻喪屍已經被爆頭,被砍四肢,甚至成了渣滓。
其餘人看呆了,稍後痛澀閉了閉眼睛,趕緊形成一個圓形隊伍。
一邊兒解決喪屍,一邊兒將他們兩人護在裡麵。
召喚儀式被迫停止,蒼穹籠聚起來的黑雲漸漸褪去。
陽光破開黑雲,撒下光明的種子。
可是這個世界腐朽不堪,光明隻是虛晃的希望。
掌心的劍被霍澤漸漸回收,他邁著僵硬的步子靠近樊瑜。
與此同時,兩人周圍出現一個能量罩,所有人都不可以進去。
連司命也進不去,不管司命如何破開這層罩,就是進不去。
他急啊哭啊【魚寶嗚嗚嗚……嗚嗚嗚……】
霍澤拖起少年殘破的身體,手掌放在少年胸口的血窟窿,使用雷係異能給他止血。
雷擊並不大,足以止血,還不會燒焦皮膚,血管,組織。
但是這樣做,隻是權宜之計。
被貫穿了心臟不可能活的下來,哪怕樊瑜是仙。
“呃……”樊瑜緊閉著眉眼,汗漬滿臉都是。
胸口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了,疼死了。
臉頰上忽然傳來輕微的觸感,一點也不重。
像是怕重一點,被撫之人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