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律法的緣故，整個北地諸城之中，絕大多數還是以凡人為主。
這也導致了整個北地之內，無數原本被壓抑的人族智慧開始興起，向整個世界展現著獨屬於人族的一份繁華和熱鬨。
“真正的天下大同，是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麼？”
顧念默輕念著顧江明的話語，眼神之中再是閃爍一抹無奈。
仙人……
這個境界對於世間的一切修行者來說，都恍若是那般可望不可即的鏡中花水中月。
縱使顧念默已經知曉登仙境這樣一個境界，可在顧江明的講解中顧念默也是知曉，登仙境哪怕走到極點，也無法真正的登仙。
在顧江明的講述中，仙人乃是與天同齊的存在。
而顧江明的那一句，人不證仙，無力麵天的話語，才是讓顧念默真正的理解天與仙的區彆。
可現如今在顧江明的口中，若是想要真正的塑造天下大同，竟是唯有能直麵天地仙人才能做到，這如何不使得顧念默稍有幾分無奈。
“雖說真正的天下大同乃是仙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可若是不去做，天下大同才真正的不可能實現不是麼？”
“或許有朝一日，你完成了真正的天下大同，就是將登仙路走完，真正的登臨仙人境界了呢？”
顧江明也是注意到顧念默眼中的失望，他隻是揉了揉顧念默的腦袋，如此安慰著。
“父親，他們說你的壽命……”
顧念默聽著顧江明的安慰，隻是稍稍調整就是回神來。
但顧念默再想起顧江明的話語，又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顧江明的壽命！
再加上剛剛顧江明那恍惚是要將自己的道路交給自己的模樣，顧念默又是忍不住的想到顧江明的壽數問題。
對於凡人來說，六十年就已經是一生。
可對於已經觸碰到悟道邊緣的顧念默來說，哪怕自此之後他不再修行，他也有四五千年的時間可活。
顧江明的實力可是至尊啊！
但就顧念默所知曉的，顧江明現如今的壽數，隻有短短的八百年。
“將自己該做的，想做的事情一一做完，八百年又如何？”
“生命的重量並不應該取決於其長度，而應該取決於其厚度。”
“這幾年時間你也跟我一路見過幾個妖族的悟道大妖，這些悟道大妖在北地的荒山野嶺閉關修行，一次閉關就是三五百年時光。”
“明明外界已經天翻地覆，可他們卻依舊是活在舊的時代中不自知。”
“他們倒是有幾萬年好活，但他們的生命真就比旁人更有意義麼？”
“一次閉關修行就是數百年時間，一次次的閉關修行，他們真正活躍在世間的時間，也有限的可憐。”
“這樣的長生歲月，有什麼值得留念的麼？”
顧江明對於顧念默真的有很用心的教導，縱使顧江明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要是活到未來的話，都得比自己大上萬歲，但不妨礙顧江明對顧念默的教導。
“生命的長度，與厚度……”
顧念默倒是第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他本就是極為聰慧的人，在聽了顧江明的話語之後，顧念默也是自顧自的思索起來。
他想到了那些隕落在顧江明手中的悟道大妖，縱使那些大妖一個個都是修行到悟道境，但他們一朝殞命之後，還能有幾人能記得起他們？
他們的生命倒是極有長度，但他們的生命，卻少了幾分厚度。
顧江明看著顧念默陷入思索之中，倒也沒有去再多說些什麼，教兒子這種事他也是第一回，但作為父親，顧江明還是希望顧念默的思維不要局限在眼前的這個時代。
至少，顧江明是希望顧念默走出自己的路。
無論他為善也好，為惡也罷，至少在顧江明看來，顧念默在往後漫長的歲月裡，得知曉自己生命的意義何在。
不過看顧念默現如今的模樣，他的道路大概率不會是什麼為禍天下。
這邊的顧江明和顧念默父子兩一個敢教一個敢學，另一邊的柳墨染，卻是在過去的三年時光裡不斷的挑釁著人族族地的那些悟道強者。
沒有彆的，隻不過是柳墨染想要精進自身的實力，更是對這群隻會龜縮一隅之地的人族怒其不爭。
柳墨染的實力在麵對七十餘尊悟道大妖時候或許遠遠不如，但柳墨染的實力相比於人族族地的這些悟道強者，卻又是要勝過太多。
在過去三年時間裡，柳墨染和這人族族地的每一尊悟道都是進行過一番友好的交流。
這些悟道強者有沒有被柳墨染打醒她不知道，但整個人族族地地界，倒是有不少人族開始受到柳墨染的影響，從而加入柳墨染所創立的天道組織之中去。
對於天道組織的成員來說，天下大同的目標太虛了。
這些加入天道的人族修行者，唯有一腔熱血，他們對柳墨染所說，人族已經受到妖族壓迫太久，要掀翻妖族的的秩序這件事極為熱忱。
再加上北地顧江明所做的事情在過去三年也漸漸的流傳到人族族地，在那些加入天道組織的修行者來說，他們並非是在為了一個假大空的口號而奔走，他們是真的在貢獻自己的力量，以期讓人族君臨世間！
三年時間，顧勝惜也已經長到三歲。
顧勝惜生來至尊骨，縱使年幼，卻也慢慢的開始展現一位族群皇者的資質。
明明不過三歲的年紀，哪怕王清河並沒有太多的教導，顧勝惜在顧念默和顧江明回來的時間裡，隻是聽著自己大哥和父親講北地諸城的事情，卻也在不斷的成熟著。
尤其是在聽到顧江明和顧念默的天下大同的理念之後，顧念默看的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眼睛裡麵分明是帶著光的。
這一日，顧江明正在接引天上的星鬥之力到北地諸城之中，可倏忽之間，顧江明的心中又是猛的有所感應。
他甚至都不曾來得及和顧念默多說上幾句，下一刻顧江明便是化作一縷遁光向著南方飛遁。
這是顧江明感受到，感受到一個和自己息息相關的生命，正要出生在世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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