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還沒來得及！”
征嶸撓頭，他的確是沒有想到。
喬倚雲用手指一個勁兒點著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們既然結婚了，就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彼此之間，尤其是財務方麵，一定要毫無保留！”
她又看向肖筱。
“孩子們，婚姻很難啊，一輩子說短也不短，夫妻之間千萬不能有二心。要坦誠相待，全心全意，這樣才能長久，才能過一輩子！”
喬倚雲說得語重心長。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如此掏心掏肺，隻希望兒子兒媳婚後的日子能過好。
“小嶸，你現在就給財務公司的陳經理打電話，讓他明天就過來把你這些年的財務情況跟肖筱彙報一下，以後你們這個小家，就讓小肖來當！”
“好的，媽，我現在就打電話！”
征嶸剛要拿手機，卻被肖筱一把擋住了。
“媽，關於財務方麵，我是一竅不通，征嶸比我精通，所以家裡的經濟交給他，肯定會更好！”
肖筱語氣不容置疑，繼續道：“但是媽，您今天說的話，太對了……”
肖筱看了看征嶸，想起了自己留在宿舍的那些書。
她沒有打算搬過來，其實潛意識裡，是把那兒當成自己的退路。
對於她和征嶸的這段婚姻，她在心裡是有所保留的。
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肖筱抬眸看著征嶸，正色道：“我們接下來會試著毫無保留的坦誠相待！”
征嶸點了點頭，兩人四目相對。
喬倚雲欣慰的笑了。
她拍了拍肖筱的手，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們都是媽的好孩子！”
轉而又問道：“那小肖，你看你母親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們雙方家長見個麵，商量一下你們婚禮的事！”
啊！這……
和征嶸結婚這件事，肖筱至今還沒告訴母親，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肖筱心虛地臉又紅了，囁嚅道：“我跟我媽商量一下！”
“好好好！那個……有件事媽媽不知道能不能問？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喬倚雲在心裡組織著語言，說起話來難免吞吞吐吐。
“您都說是一家人了，有什麼您就直接問！”
“那好，我就是想問問，你爸爸……是什麼情況？”
其實肖筱猜到喬倚雲問得可能就是這個問題，雖然肖筱打心眼裡不想提及此事，但她也不想跟喬倚雲隱瞞自己的家庭情況。
“母親未婚先孕，我是我媽一個人養大的！”
肖筱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隱痛，今天當著征嶸和他母親的麵說出來，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肖筱從小到大，見多了，也受夠了周圍人的偏見。
那些人忘了去追究男人的負心、薄情，卻總是用異樣的眼光去苛責承擔了所有後果的女人。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偏見還會蔓延擴散，擴散到品行道德之外，她們會被貼上恥辱的標簽，所有的努力都會被埋沒忽略，甚至蔓延到下一代。
母親是南島那個小漁村裡最優秀的海女，能潛到最深的海底。
母親還是航海捕魚的能手，她能預測天氣，識彆洋流，追蹤魚群。
這些，那些人都看不到。
他們隻記得她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是破鞋！
她的子女被認為會重蹈覆轍，是天生的壞種。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那破鞋的女兒大概率是破鞋，表子的女兒還會是表子。
這是集體經驗，雖無科學驗證，但很多人深信不疑。
沉默，有些難堪。
肖筱暗暗做好了心理準備，假如喬倚雲極力反對，征嶸也因此後悔了，她會立即同意離婚。
但喬倚雲和征嶸的態度讓肖筱感動。
“那你母親真的太不容易了！”
好半天喬倚雲才開口，眼睛裡滿是心疼。
“孩子，你受了不少苦吧！現在好了，有小嶸和媽媽在，不會再讓你受委屈。小嶸也一定會好好孝順你母親的！”
征嶸沒有說話，隻是將肖筱的手握得更緊了，他輕輕在肖筱身邊耳語：“老婆，從今往後，你有我了，我們會幸福美滿的！”
似乎是察覺到是自己把氣氛帶得沉重了，喬倚雲趕忙岔開話題。
“小肖，爸媽誠摯邀請你的母親來我們家裡做客，不為彆的，就為了感謝你母親生了你這麼個好女兒，便宜了我的這個傻小子！”
“媽……”
肖筱有些感動，喬倚雲不但沒有輕視她，還給足了母親麵子。
“謝謝您！”
“傻孩子謝什麼！”
喬倚雲爽朗地笑了起來，站起身往廚房走。
李嫂在做晚餐，一打開廚房的門，肉香味便飄了出來。
“唉！小嶸，要不要喊你哥和你嫂子一起過來，今天就當給你們暖房了！”
“那我打電話問一下他們有沒有空！”
廚房裡的事情，喬倚雲不擅長，她沒有多呆，就沿著遊廊的通道，參觀起這棟房子來。
路過臥室附近，她剛準備轉身回客廳，卻從半開的門縫裡看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她本沒有窺探孩子們隱私的習慣，但還是有些心虛地朝前廳看了一眼。
征嶸正在打電話，肖筱在廚房跟李嫂說話，沒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