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佛非佛_我棲春山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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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佛非佛(1 / 2)

陸溫聞言一怔,隻覺心中五味雜陳。

她抬眼望去殿中被鮮花鮮果簇擁、檀香繚繞的佛神塑像,慈眉善目,寶相莊嚴,本是普度眾生、功德無量之所、本應心存敬畏,高大肅穆之堂。

卻在此地,一個可憐可悲的女人,隻因自幼脾性被嫡母嬌養,寵溺得蠻橫驕縱了些,犯了天家忌諱,便被家族所棄。

拖著三尺白綾,雙目暴突,吐著血紅的舌頭,生無可戀的吊死在這殿中梁柱之上。

她隻覺心頭幽涼,頓了片刻,她喃喃道:“請容我,送一送她。”

她雖非良善之人,做不到以德報怨,她辱陸家種種,她自然要報,隻是這盛飛瑾淪落入玉清庵,她亦出了一份力,哪成想,短短三日,她竟成了梁下亡魂。

如此,便矯枉過正了。

那僧尼起了身,點起一道香燭,遞給她,檀香馥鬱,香氣繚繞。

陸溫雙手合十,虔心為她念了一段往生經。

偏這時,殿外有人大聲喧嘩,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約莫十三四歲大小的沙彌,跑的滿頭大汗,全然失了空門弟子應有的沉穩,急聲道:

“主持師父!不好了,那人又投湖了!”

那尼姑一張本該平和的麵容,刹那間變了臉色,惡狠狠瞪了兩眼那沙彌:“放肆,有客在,不可高聲喧嘩!為師素日都是怎麼教你的?”

那小沙彌受了訓斥,大為不服,深吸了一口氣,大嚷道:“要是那蓮花池子水再深些,淹死她算了!免得她日日在庵裡聒噪!”

那僧尼勃然大怒:“荒唐!你是佛門弟子,怎能將生死掛在嘴邊,還不滾出去!”

那小沙彌被她吼得一愣,跺了跺腳,淚眼婆娑的退了出去。

陸溫斂眉。

玉清庵的前身是天覺寺,原是個與世無爭的佛門之地,坐落在菩提山峰一處清幽之地,與花草暖陽為伴,是近幾年,主持師父在宮裡為貴嬪娘娘辦過一場法事,這才在西屏郡貴人裡有了些名聲。

陸溫見過和尚,也見過尼姑,隻是她見過的佛尼,除去沒有頭發,更要緊的是心性,佛門講無欲無求,講戒驕戒躁,講戒嗔戒癡,且戒律清規極森嚴。

怎麼這玉清庵裡的釋門弟子,帶發修行便也罷了,念的經文錯漏百出,也不拜佛,就連前堂供著的佛祖金身,五指間都落了厚厚一層灰?

陸溫立於原地,略一遲疑,還是問道:“是庵裡的弟子出了事?”

那僧尼微微歎了歎氣:“勞施主憂心,是新入門的弟子,受不得佛門清苦,好在那池子淺,是淹不死人的。”

“不知我可否多住些日子,好在此誦經描畫,製些經幡燒給故人,亦為生人祈福求安。”

她摘下頸間玉鎖,以袖擋了視線,朝那尼姑遞過去。

那尼姑愣了愣,表情有些不自然,接過玉鎖,斂了袖袍,微一揚手:“施主請。”

陸溫便在玉清庵的後堂裡住了下來,日日晨昏燃香上拜,午後抄寫經書,晚間虔誠祝禱,

經過那處蓮花池子時,她還特地觀賞了一番。

夕陽斜斜,灑入金光,愈發顯之水泠泠澈澈,隻是十月結霜,池中菡萏已露枯萎之相,半枯卻仍嬌豔的荷葉,低低垂在清葉碧波上。

她看的癡了,並未察覺燦燦斜陽下,一抹青煙,如絲如縷,悠悠蕩蕩的飄了過來。

她滿頭大汗的醒來,揉了揉眼睛,環視四周,應當還在玉清庵,隻是身上不知何時被下了毒,渾身酸軟。

她將指甲扣入肩膀,盈出一抹豔紅,隻是自毀的疼痛也隻能使她的意識有一瞬的清醒,她仍舊四肢乏力,動彈不得。

紅燭昏羅帳,她枯枯坐著,等待風雨來臨。

不多時,便有人闖了進來。

是先前奔至佛堂報信的那個小沙彌,他推開臥房,也並不與她答話,隻是提筆描著什麼。

和風夜來雨,烏雲淡淡,絲絲細雨落下,雨滴打在窗柩之上的聲音寂寥如斯,她倚在榻前,聆聽窗外沙沙煙雨。

陸溫頓了頓,輕抬下頜,意欲打破沉默:“小師父。”

那沙彌並未停筆,隻是道:“彆說話!早些畫完,我也好早日誦我的經去。”

陸溫抬眸,眸色澄淩如清波:“小師父,你可曾見過,十日前那個懸梁自儘的女兒家?”

那沙彌筆尖一頓,咕噥了一聲:“自儘的姑子多了去了,你問哪個?”

陸溫一愣,朝他抬了抬手:“自儘的姑娘,這庵中有幾個?”

他咬了咬筆尖,仿佛認真思考起來,片刻後,皺眉道:“十七……不!十八個!”

那沙彌繼續說道:“都是不聽話的,總想著逃,既入了空門,做了釋門弟子,哪有要逃的理?”

“那這庵堂裡,有沒有一個用下巴看人的姑子,以及一個跟她反著來,總是低眉斂目,膽小懦弱的姑子?”

陸溫又問。

那小和尚的眉頭擰得高高的:“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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