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夏為長贏_我棲春山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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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夏為長贏(1 / 2)

那女子垂眸,心灰意冷道:“我嫁了人,為他懷了四月的胎,他卻在賭坊裡輸光了銀子,把我賣進玉清庵,拿了十兩的銀子子,便了無蹤跡了。”

那女子膚白如瑩玉,發垂如墨緞,穿了一件淺灰色僧尼袍子,頸間有尚未消逝的青腫紅痕,年紀看著並不大,隻約莫二十出頭,身邊並未帶著幼童,玉清庵裡,更不可能偷偷養上一個孩子。

她肚腹裡的孩兒,多半是因進了佛堂之故,尚未出世。

陸溫感歎之餘,問道:“沒想過逃麼?”

薛羨兒用袖袍抹了淚,低聲道:“逃?哪裡有那麼好逃?”

旁側另一女子冷著臉道:“逃了又如何?沒有遮風避雨的屋子,沒有賴以生存的田地,沒了男人,誰會願意給我一口飯吃?”

陸溫道:“若會針線,可去做繡房的針線活,若會裁衣,便可去做裁衣局的女使,若會算賬,可做大戶人家的賬房,隻要有一技之長,還怕餓死自己麼。”

離了攬月閣,拒了姚夙,她再也不用阿諛奉承,假作一副情癡妖媚的勾欄做派,一襲青緞衣裙嚴絲合縫,活脫脫是個端莊大氣的閨門秀。

這一句也引得薛羨兒神色一頓,冷眼打量了陸溫一番,冷笑道:“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高門裡的嬌嬌小姐,光是靠嘴皮子,便來指責我們姐妹不知羞恥?”

“巧兒死了爹娘,要買棺材,要買壽衣,是求了半座村子的人,最後還是張婆婆看不下去,說玉清庵裡的女師父都是好心腸,用驢車把人拉上了玉清庵,庵裡的主持師父給了二兩銀子,才落了葬。”

“我們願不願意,有什麼用麼?你當我們自甘下賤,平白要去被那閹……”

她的麵色凝重起來,倏然閉口不言,也偏過了頭去,再不與她糾纏。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馬車驟然停下,進來一個黑衣蒙麵的大漢,朝廂內燃起一注香粉,霎時間一陣冷香撲鼻而來,陸溫隻覺原本僵硬的四肢,猶如一道暖泉湧入,立刻活動了一下肩頸腕骨,果真藥效已解。

她們一行四人被他帶下馬車,那大漢在前引路,先是繞過了一條彎曲的林間小路,後又踏上了一條烏蓬小船,直至小舟緩緩駛進一處湖心水榭。

她來時刻意將目光偏離了幾寸,那林間黑衣蒙麵的侍衛,約莫百人。

她們一行人款款而入,而她眼前,三個閹宦,一個女子。

雖他們形容袍服都與普通公子無異,但陸溫仍一眼辨出他們宦臣的身份。

原因無他,隻因那處受過刑傷,但凡飲了水酒,漲了滿腹的濁液,身下那可憐的殘根便難以排出。

即便是零零星星的泄了幾滴,也因當值無法及時更換衣物,便是熏香也好,撒些花料也罷,身上便總也縈繞著一股濃鬱的香氣,和那肮臟又隱秘的腥氣,時時摻雜著。

難怪。

難怪佛堂成了暗娼所,難怪恩客行事如此小心,也難怪那薛羨兒自知禍易口出,立時閉了嘴。

原來接待的貴客,都是這樣身有殘缺的男子,他們素日進不了花樓,也難以平複自身的欲望,隻好出宮來尋這樣的醃臢之地。

而那女子一見了她,便按耐不住自己的滿身怨氣,狠狠盯著她,雙目赤紅,似要將她剜出血來:“陸溫!果然是你這個賤人害我!”

但那跋扈的語氣,囂張的作派,死到臨頭還全然不知的愚蠢。

麵前人,不是盛飛瑾又是誰。

她抬眸望她。

她半月之前,還同她在安王府針鋒相對,恣意張揚,行事衝動,不經思考,隻因閨中好友,受了言語之辱,便義正言辭的替她出了頭。

滿身簪纓世家的倨傲與威風,連皇子麵前也敢放肆,可謂是跋扈裡的跋扈,囂張裡的囂張。

可現在,雖性子分毫未變,但如今被困於暗娼之地,數度求死,精神迅速頹敗,一身僧袍空空蕩蕩,人約莫也清減得不成樣子。

陸溫並不覺意外,清雅大方的給三位大人施了一禮:“見過三位大人,隻是……這位姑娘是?”

有人答:“這是玉清庵的端慧師父。”

盛飛瑾環視四周,她雖跋扈,卻並不蠢笨,這一月有餘,數次投湖,也不是真的想尋死,而是借尋死告知這廟中主持,她不願投身為妓的態度。

可這一日還是來了。

她已被盛府所棄,如今不過一孤魂野鬼罷了,還有誰會救她?她一時心中無望,竟真真生了幾分要投河自儘的心思,見窗外蓮池飄零,她心下一橫,滿眼含淚,急急往湖心水榭外湖中躍去。

陸溫隻見眼前白影一閃,她伸手去攔,卻隻抓住了一片衣角,緊接著湖中一片巨響,水花四濺,叫她的外袍都濕了小半。

薛羨兒驚聲尖叫:“有人投湖自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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