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青依舊身著一襲整潔的校服,其外則披掛著一件寬大的巫師長袍。
這長袍原本是為了他那挺拔的身形而定製,此刻卻如同浩瀚的海洋般將身旁的小孩輕輕吞噬,將小孩嬌小的身軀完全藏匿於那深邃的黑袍之中。
小孩努力地睜開朦朧的雙眼,鼻尖輕輕聳動,貪婪地汲取著周圍那柔和而令人安心的氣息。
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憂慮,害怕自己來自貧民窟的臭味,會在這純淨無瑕的衣物上留下難以抹去的氣味。
然而,他那尚處於混沌狀態的大腦,此刻卻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無法給予他掌控自己身體的絲毫力量。
疲憊如潮水般湧來,無情地侵蝕著他的意誌,最終,他隻能無奈地讓沉重的眼皮緩緩合上,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瑤青牢牢地抱緊了小孩,掏出了改良版地圖。
地圖打開的那一刻,周圍所有建築都躍然紙上。
瑤青向醫院的方向快速跑去。
瑤青一進醫院就聞到一股濃鬱的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是被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了。
小孩往瑤青的懷裡縮了縮。
醫生用酒精一點點擦拭小孩身上的傷口,護士在一旁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他。
直到瑤青再三保證自己不認識這個小孩,是看他倒在路邊,所以才抱他來一樣診治。
這下護士看他的眼神轉變成看冤大頭的樣子。
瑤青無奈的歎口氣,為小孩的後續安排感到頭痛。
小孩的身上基本都是外傷,醫生給消好毒後,給了兩片退燒藥就不再管了。
這時候的醫療珍貴,一些小傷根本不值得用什麼名貴的藥物。
見醫生有些敷衍,但這時候的醫療環境就是這樣,瑤青隻能抱著小孩離開。
瑤青找了一個公園,坐在長椅上,等著小孩把手裡的三明治吃完。
小孩狼吞虎咽的樣子,一看就沒怎麼吃東西,餓出心理陰影了。
等小孩吃完一個三明治後,抬著腦袋繼續盯著瑤青,但他似乎想到什麼,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瑤青看著有些心酸,將手裡最後一個三明治遞給了他。
小孩看著麵前的三明治,沒有拿,而是先看了眼瑤青的表情。
瑤青將手裡的三明治向小孩推了推,小孩這才拿起了三明治。用乾澀又稚嫩的嗓音答謝"謝謝您。"
看著小孩乾澀起皮的嘴角,瑤青起身去一旁的小商店裡買了瓶水。
老板娘看著長椅上的小孩撇了撇嘴。
"他爸爸可是那條街臭名昭著的酒鬼,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亂發好心。"
瑤青沒有理老板娘的話,拿著手轉身離開,見瑤青沒有在意自己說的話,老板娘眼神嘲諷的看著瑤青,心想等他後悔之後就知道自己的好意了。
瑤青沒有理老板娘,但是小孩聽到了,他緊抿著嘴唇,滑下椅子,轉身就離開了。
瑤青見小孩轉身要走,也沒阻止他,安靜的跟在身後護送,來時他就看見那條街上的混混不少。
小孩一個人走絕對不安全。
西弗勒斯穿著男人給自己買的新鞋,一步步走著,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穿的最舒服的鞋,這段路,是最好走的一次。
瑤青就跟在小孩離三米的位置。
這條街不長,但是處處彌漫著惡臭,腐爛的味道。
這裡不僅有腐敗的食物,還有腐朽的靈魂。
小孩很快就走到了家門口,但聽到裡麵傳來的嘈雜聲音,小孩邁向家門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瑤青走到了小孩身邊,裡麵爭吵聲不斷,伴隨著雜碎酒瓶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女人痛苦的哀嚎聲。
瑤青蹲下來看著小孩的表情,發現小孩的眼神隻有麻木,甚至瑤青都無法在他眼中看到痛苦。